我想摸摸你的手。鲁终于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你只想摸摸手?
嗯,是的。
鲁的想法其实没有甘栀妹妹想的那么复杂。他只是想摸摸甘栀妹妹的手。他为了摸摸甘栀妹妹的手,十三岁的身子在轻轻地战抖。为什么战抖?其实不需要战抖。鲁看着自己的战抖十分疑惑。
甘栀妹妹把自己的纤纤玉手送在鲁的怀里。
你的手好柔软。鲁说。
像什么?
野棉花。
鲁快速抓住了甘栀妹妹那双带着些许挑衅的纤纤玉手。
除了野棉花呢?
羊毛。
除了羊毛呢?
太阳赐予的光。
鲁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他的这句不着边际的话把美丽的甘栀妹妹感动了。
甘栀妹妹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眨巴了九下。她让鲁的灵魂在第三世界里震颤了九下。然后,她用自己散发少女淡淡清香的胸怀拥抱了不经世事的鲁。她让鲁在自己的怀抱里陶醉。她让鲁失去了第三世界里震颤的灵魂。鲁幸福地睡着了。他像一个刚刚落地的婴儿,在一个充满甜蜜情爱的少女怀里找不着北地睡着了。
甘栀妹妹深爱着与众不同的鲁。她知道鲁不是普普通通的人。鲁会成为土王的。她第一次见到鲁的那一刻就这样玄想。她的玄想其实在后来的时光里成了现实。
土王鲁把一拨一拨的来客接待任务全安排在伟扎大首领的侄子玛家。玛不再是过去的玛。玛已四十四岁。他成了狄查莫大首领凯笃的谋臣。他是个优秀的谋臣。他把土王鲁的客人们一拨拨接待好,一拨拨打发走。他让土王鲁的客人一拨比一拨满意。一拨比一拨满意的客人们把土王鲁的富有与大方走到哪里就传播到哪里。土王鲁的富有与大方在传播中长了翅膀。翅膀在翅膀的密林间扇动。翅膀让翅膀飞得更高,走得更远。土王鲁在自己的声名远播中越来越不像人,——像神。
今天杀了几条牛?土王鲁问。
九条。玛回答。
每天都杀九条?
也不是。有时来的客人多了就杀十八条。
土王鲁带着被自己用一拃的距离形象生动地介绍来介绍去的大首领凯笃来看望一拨拨未知名未邀请的客人们。他带着大首领凯笃来到玛的家。玛的家建在狄查莫右下方的一块平地上。玛只是大首领凯笃的一个谋臣。玛的谋臣宅邸十分华丽。玛的谋臣宅邸前后占地有四十块苞谷地。谋臣宅邸的客厅宽敞宏伟,可以一次性容纳五百位来客。谋臣宅邸的客房有九十九间,可以一次性住下三百六十位来客。玛的谋臣宅邸其实不像一座宅邸。玛的谋臣宅邸像一座城堡。谋臣宅邸里粮食、牲畜、使唤丫鬟与奴仆等应有尽有。属于玛的谋臣宅邸是一座山里山外九百里内人人向往的城堡。那里不仅有热情,更重要的还有美女。那些一个比一个漂亮得体的美女,其实是一拨一拨的客人带来后一个个留下或自愿留下的。
玛看了看土王鲁身后的大首领凯笃。他穿着一件山外来的多彩绸缎上衣。他一脸红光。他又长胖了三分之二。他轻手轻脚地来,轻手轻脚地去。他一直躬着腰。他把土王鲁和大首领凯笃迎进自己的客厅。
快让座!快让座!玛喊道。
土王鲁来了么?
是的,土王鲁带着大首领凯笃来看望大家了。
谋臣宅邸的客厅里密密麻麻坐着的客人们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他们有的穿着狄查莫北部的黑布部落特有的四节多彩披风,有的裹着狄查莫南部朴获氏族独有的簸箕形青蓝色头帕。他们站起来一边让出一条通道,一边用仰望的目光迎接土王鲁与大首领凯笃的到来。由于激动,他们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大家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土王鲁说。
他捋了捋自己拉碴的胡须,用深邃的目光打量了每一个客人。在这些来客中,没有一个是土王鲁熟识的。土王鲁只是礼貌性地问候了一下身子在微微战抖的每一个客人,然后带着大首领凯笃走过被众客人让出来的通道走到火塘上方最里面的土王高座上去了。他们在高座上坐定。
还是让我们自我介绍吧!客人主动说。
这样也好。土王鲁点了点头。
他坐在垫着金色虎皮的土王高座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让来客们不再微微战抖。他们一个个站到土王高座前面来介绍自己的名字、地位及所管辖的部落氏族。他们大部分来自土王鲁管辖的各大首领领地之外的地方。他们是来投奔土王鲁的。
你们的大首领会生气的。大首领凯笃说。
我们不怕。我们只怕土王鲁不收留我们。
来客中一位半张脸乌黑的大汉裹着一件崭新的豹皮大衣站到土王高座前表达众人的愿望。他叫蒲赫卜。他来自西南方向玮阔部落。他刚满三十二岁。他在表达众人与自己的愿望时,一双硕大的眼睛习惯性地鼓圆。
你们的大首领呢?
我们没有大首领。
你们就是自己的大首领?
差不多。蒲赫卜的回答轻描淡写。蒲赫卜在自己的轻描淡写中透漏出自己的野心与坏心。
好吧,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土王鲁轻轻一句“好吧”,就在自己的辖区内增加了九位大首领。
他管辖的大首领已达到四十六位,部落氏族达到九十九个。他与历史上最强大的土王只有一拃的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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