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语默瞧着路陆不置可否,转而收敛了满脸狐疑的神色,笑笑,当他什么都没说过。他心想:小爷姑且当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吧。没有脉象的阴阳胎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剖腹置胎。那是没有办法止痛的剖腹邪术,她不可能不知道啊。她这身份,再问下去,小爷估计命都没了,还是别管闲事为好。
“你睡醒了?什么时候开始破阵?”张语默问道。
“你先拦住甜夏,我现在就破阵。”路陆指了指前方衣衫褴褛木偶似的摇晃过来的甜夏。她让张语默去对付甜夏,自己在地上拔草扎草人。
张语默斜眼瞄着坐在自己道袍上拔草的路陆,嘴角抽了抽,蹲在她跟前笑道,“不要我帮你?”
“要。”路陆扎着草人头都不抬,“帮我拦着甜夏,我对付不了她。”张语默撇撇嘴无奈起身,撒了两把豆子,百十个阴兵冲着甜夏去了。“你要多久才能破阵?我不知道能拦她多久。”
“半柱香。”路陆扎好草人在它心口画个符篆,再结了七个星星样的草结,个个都画了符篆。她默念口诀,将草人和草结祭起。草结升在半空排成北斗状,与北斗星辉映,草人在下作叩拜状。草人叩拜完毕,呼的烧作一团天火,周身紫光缓缓晕开。南面千味坊引来的黄泉水飞旋冲天,在空中旋成座水柱。草人烧成的火团骤然爆开,盈盈紫光绕着水柱升至天际。顷刻间鬼巢里阴气散尽,夜空里紫气祥瑞,无数鬼魂被卷在水柱里飞旋至天际。
张语默一脸崇拜地仰望着通天的水柱,一声轻呼,“这幽冥司公主,绝对是真的。如,假,包,换!”
“水柱要塌了。”路陆扑过去躬身从背后抱住张语默,拿他挡水。张语默被她一抱顿时愣了,只见水柱轰然崩塌,如天降黄河呼啸着迎面扑来。哗的一声巨响,张语默被拍在了水底。他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哪有心思揣摩路陆在干嘛。
路陆躲在他身后腹诽:这人肉挡水牌当真好用,虽然被水淹了,至少免了被大浪拍晕的下场。
张语默溺在水里喘不过起来,凭着体内真气吊着半口气,身后还躲着个姑娘。他这才明白,背后那纯真俊美的小姐姐,肚子里全是黑货。
张语默憋不住气,硬生生吞了几口黄泉水。熬到洪水退去,他都快被呛断气了,刚露出水面喘口气,一袭凉风入口,差点呛死他了。他一通爆咳,肺都快咳出来了。背后给他拍背顺气的人,笑得嘻嘻哈哈的。他摁着胸口,残喘着一口气,眼泪汪汪地瞧着身后的路陆,咬牙切齿作痛恨状。
“你不是恨不得我早些破阵吗?现在阵局破了,还恨我干嘛?”他身后那人笑得天真烂漫,他有气都使不出来。
“你瞧瞧我们在哪儿。”张语默哀叹。
路陆举目望去,周围全是木木讷讷无知无识朝他们走来的鬼魂。幽冥司,恶,鬼,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让阎君给我块封地常住算了,偶尔小住也行……”破个阵,把自己都拖进了恶鬼道,什么技术啊?!路陆很无奈,张语默更无奈……
这个公主,简直要逆地府!
洪水退尽,黄土之下忽然爆出一团黑烟,黑烟出土就朝路陆小腹撞去。张语默眼疾手快,抓起落在脚边的乾坤剑将那黑烟挡开,拖着路陆撒腿就跑。黑烟卷着旋风穷追不舍。
路陆回手掐了个枷鬼决,被它躲过了。更多的黑烟团从黄土里冒出来,追着他们跑。前面的黄土里也开始冒烟团了,路陆措手不及地拽停张语默。
还是张语默手快,咬破中指,撩起路陆上衣,扯开她腰带,在她丹田周围画了四个血符。
“流氓!”路陆抬起一脚跺在张语默脚背上。
只听得张语默“啊”的一声惨叫,抱着可怜的脚趾头蹲在地上默默流泪。周围的黑烟团顿在四周,茫茫然四处寻觅,像在觅食。
路陆提着裤子的手,顺势要系上腰带。“别动!”情急之下,张语默抓着路陆裤脚往下拽了一把。还好路陆手紧,裤子没掉。话还没完,又是一脚。“嘶……”张语默忍痛,勉强挤出几个字来,“我在救你,祖宗!”路陆这才瞧见张语默画的血符。
周围的黑烟团没入了黄土,木木讷讷的鬼影绕道从他们身旁走过,因为这几个血符……?
“你怎么不早说?”路陆拎着裤子去扶张语默。
“别动!血符抹掉角就不管用了。”张语默扶着路陆胳膊不让她动,“小爷总共两根中指,没那么多血放的。你能好好等它凝固成形不?”
路陆“哦”了一声,盘腿坐在地上晾着血符。张语默倒在她身旁躺着,不想动弹了。一身湿漉漉的溺过回黄泉水,救人还被踹了两脚,他必须怀疑人生!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全身湿漉漉的在恶鬼道上等着血符成形,过来的鬼魂都绕着他们走。要不是周围这背景,还以为他们海滩度假呢……
“幽冥司怎么会有你这么二的公主?!”张语默恨恨地瞧着路陆,又不能发脾气,心里那个憋屈……他总不能跟一姑娘过不去吧?
“这问题,你得去问我阎君哥哥。”路陆一脸鄙夷,在心底骂他:还说我二,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都快二出天际线了好吗?”
“呵呵,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但愿这次下来,他不要收了我才好。”自知之明,张语默还是有的。什么时候轮到他去质问阎君了?
“为什么在我肚子上画血符?”路陆看不懂他那血符,不晓得恶鬼们为何就绕道走了。
“你真不知道啊?!”张语默瞧向路陆的眼眸里,满是花边八卦。
“什么?”路陆真不知道。
“你怀孕了。”张语默没有说是阴阳胎,安全起见,这个场合不提为好。路陆难以置信地瞅着他。张语默忽略掉她质疑的眼神解释道,“先前黄土里出来的烟团,都是未成形的胎儿魂魄,他们想夺了你腹中孩子的屋舍。我画的血符能把胎气隐藏起来,他们感觉不到胎气,也就散去了。”
怀孕了,她和沛纳川的孩子。路陆惊愕的脸上,浅浅地漾过一丝甜笑。旋即,她又想起云朵在她腹中种的人生果,张语默提过阴阳胎,她总觉得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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