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释怀
“你在讲什么屁话！”汝荣轩本来小口小口地咂么着热茶，听了这话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你不会以为因为这事我就会怪你了吧。”
许一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低着头转着手里的茶杯，不去看他。
汝荣轩以为是自己说中了，继续说：“这事别说是你，就算是朱巍奕、贺中祺他们，我也不能不管吧。”
“是，我和陆良弼勉强算是朋友。可朋友也分亲疏的，”汝荣轩接着说，“我就把话放在这，你许一流，就是我心里排第一的兄弟！”
许一流初听这话，心中为之一震。以前的他，是没听汝荣轩这么说过的。可是此时听来，他的心情又愈发地复杂了。
“这次无非就是掉到四班去嘛，多大的事！”汝荣轩看许一流不说话，继续趁热打铁，“更何况又不是不容易回来。”
许一流强压住内心情绪的波动，想要转移一下话题：“你觉得没事，可陈老师那边怎么办？”
陈老师，全名陈凡梅，许一流二年级时候的班主任，也是汝荣轩的母亲。
可能因为本身是老师的缘故，陈凡梅对儿子要求很高，家教也极为严厉。
初中的时候，一次数学考试，老师要求家长签名。汝荣轩没考好，陈凡梅教育了他一顿不说，不给他签名，还把卷子都撕了。
第二天到学校，上课讲卷子，汝荣轩拿出来一张用透明胶带粘上的由碎片组成的卷子。
饶是许一流一直认为父母对自己管教极严，面对汝荣轩的时候，他也难免有些庆幸。
提及陈凡梅，汝荣轩也没法不当一回事了。他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是陈凡梅会怎么想呢？
汝荣轩想到可能发生的情况，不禁打了个寒颤，讪讪地说：“本来就不是个大事嘛，到时候……要是我妈那边难搞，我找你帮忙啊。”
许一流看到汝荣轩这副怂样子，反倒笑了出来：“万一陈老师对我有看法怎么办？”
“我妈不会，”汝荣轩摇摇头，“家长对学习好的学生，总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更何况——我妈还是个老师。”
对这一点，许一流也承认，他曾经就享受过好学生的身份带来的巨大便利，但最终也承受了身份崩塌后的反噬。
嚷嚷着老子是你兄弟的汝荣轩，经历过背叛的许一流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展现出有些弱势的一面的他，反而让许一流不再那么介怀了。
如果这是一场梦，醒来我一定要问清楚，你为什么这么做。如果我回不去了，那也不能带着对没发生过的事情的恨意，走一辈子吧。
“你背叛了我一次，我要你用三次来还，这一次过后就剩下两次了。”许一流小声自言自语着。
“你在说什么？”
“两次以后……”许一流突然提高了声音，“我们继续做最好的兄弟！”
两人对视一笑。
下午再没发生什么事情，直到放学。
许一流和季如玉并排走在去医院的路上，许一流先开口道：“我陪你去医院，陆良弼没什么意见吧。”
“我……我没给他说。”季如玉有些闪烁其词。
“不是吧季姐，”许一流忍不住吐槽起来，“他都已经看不惯我了，咱们单独出来你还不告诉他，回头万一他知道了怎么办？”
“知道了他不会同意的，”季如玉摇了摇头，说，“昨天下午他还跟我说，让我以后离你远点。”
这位老兄实在奇葩，许一流都不知道说啥了：“我也不想和你走得近，关键是这事他倒是解决啊，他要是能解决，我至于和你去医院吗？”
季如玉有心想替陆良弼辩解，但自知他不占理，只好撇了撇嘴。
到了医院，许一流先了解了一下情况。老太太叫高怀蓉，现在已经醒来了，但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昏迷的。
老太太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两人去的时候，刚好小儿子在。
没进门前，许一流听见病房里面母子两人在说话。
“妈！你做人怎么这么实诚？直接说就是她撞的不就完了，还非要说自己不记得了。”
季如玉正要敲门，被许一流拦住，示意她继续听。
“我觉得啊，应该真不是小季，人家这么乖巧一个小女孩，不但来看我，还给我削苹果吃，不会撒谎的。”
“爸走了五年了，你又是家庭妇女，没有工资，这几年全靠爸攒下来的钱过活。”
“这一套手术做下来，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医疗费，得大好几万！我也不是让她全出，无非就是替我们分担一点。”
许一流和季如玉对了个眼色，好家伙，故意栽赃季如玉不说，还把数额夸大了不少，看来除了赚回医疗费，他们还想多讹几万块钱。
“几万块钱我掏得起！怎么能欺负人家老实孩子呢？”高老太太看来还是挺明事理的。
“你个老家伙！”听到高怀蓉要自己掏钱，她儿子突然提高了音调，“你老糊涂了吧，爸那十几万块钱，过几年不还得是我的，你现在掏得越多，我以后拿的不是越少了？”
“你……你，这不是咒我死吗？你这样我以后把钱全留给你两个姐姐！”老太太显然被气得不清，说话都发抖起来。
“她们可没把你当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看他们从你醒来以后来过没？就刚送进来的过来看了一下，听医生说没生命危险就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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