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刃白请白前辈出城一语！”
京师皇城内城城头上，一名身穿灰色粗麻布衣的中年男人望向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天下间没有比这座宫殿更加让人神往的地方了。
多少读书人想要踏进这金龙交织的金銮殿，做那权倾朝野的一方谋臣，做那一朝手握天下权，翻手覆手皆变天的大手。
而那些明知坐忘无望的武者，也是为踏进这座金銮殿费尽了心血，妄想着掌兵一方，做那不受朝野约束的异姓王。
这些都是活着人的世道，往高处爬，往云巅爬，却不曾想踩错一脚就是万丈深渊。
中年男人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也就那些无法求得长生大道的凡夫俗子才会向往这里，这里对于无限接近天道的人来说，不过是气运所在，还是那一般人无法汲取的气运。
或许呆的时间长了，气运会影响一个人的本源气运，这也许就是那白老头子日夜呆在这皇城的原因吧。
虽说有些不太喜欢这种待在这偌大牢笼的感觉，但是这白老头子倒是在这里多了不少天道感悟。
“小子休嚷，你真当这皇城是你家的了？来去只看你脸色？”
金銮殿上空，一个白发老人估摸着大约百岁模样，身后持着一柄竹剑，踏空而行至中年人身前。
“这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怎么？偏偏这皇城我来不得？”
中年人嗤笑一声，却是回神望向这持剑老人。
“刃白你这又是何苦呢？那孩子本就是一颗棋子，这个偌大的棋盘，谁又能置身事外做一个观棋人呢，亦或是执棋手？你做不得，我也做不得。”
白发老人苦笑道，用一种劝说的语气对着轩辕刃白。接着道。
“你那些年一袭白衣，风流潇洒，如今粗布麻衣，你心中想些什么，我们都不清楚。”
轩辕刃白想了想，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年阿姐将那小子交给自己的时候，那小子才多大？
一岁？两岁？想不起来了，只知道那么可爱，阿姐飞升天门，自己这个舅舅大概就是这孩子最亲的人了吧。
只是可恨自己当年实力不济，被那群人带走了这可怜孩子，如今自己入了长生，想寻那孩子的下落，却又是遭到皇城的阻拦。
轩辕刃白眼神猛然转向北面。
天道策，你莫非真要阻我不成？
“白老头，你就说那孩子到底被你们送到哪里去了？”
轩辕刃白悠悠说道，虽然他知道这个答案将是一阵沉默，但是他还在等，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唉，刃白你又何苦呢？这颗暗子天道策伏了多少年？单凭你又能如何？”
白发老人长叹一声，抬眼望向北方，那是天道策所在的地方，这个偌大棋盘的执棋手，可是当世神仙，谁能打得过？
“我有一剑，何处去不得，何人破不得？”
轩辕刃白手中凝出一柄长剑，却是不长剑气，普通的像那路边随处可见的铁剑，可被轩辕刃白拿在手中时，却是成为天地一体。
“入虚探物？好小子，两年未见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那就看看我这招，剑法天道！”
老人虽然好奇这入虚探物的本事，却也丝毫不慌，手中竹剑虚空一划，竟是破碎半寸虚空，只见剑气瞬间到达轩辕刃白面前。
“呵！”
轩辕刃白冷笑一声，似乎并不将这剑气放在眼中，手中铁剑一翻剑面，格挡在身前。
便是那剑气碰撞铁剑声，整个京师都能听得见。
“今日，你若不给我那孩子的下落消息，这铁剑就长悬皇城，我到要看看，那天道策的当世神仙，我到底差他几分！”
轩辕刃白手中铁剑向着皇城上空飞去，瞬时长出剑气数百丈，整座京师仿佛都笼罩在这巨大铁剑之下。
“小子尔敢！”
白发老人一喝，手中竹剑竟是一开，变化万千，空中竟生生多出百来把长剑，向着那巨大铁剑冲去。
“白老头，你就别费那劲了，若是被你破了这剑，我这天下第一当得哪里安稳？”
轩辕刃白大笑道，一抖手腕，空中那巨剑竟是生生破开那百把长剑，向下一沉，向着那壮美皇城压去。
“停手，轩辕刃白你知道在干嘛吗？你这是这是弑主！”
白发老人怒吼道，手中竹剑一剑又一剑的向着巨剑劈砍而去，却是未伤及那巨剑半分。
“皇城阻我之时，轩辕刃白就已无主！”
·········
京师上空的巨剑还是消失了，一瞬之间散成点点星光消弭在这皇城上空。
皇城寂静的仿佛无人之境，内宫得人都知道，刚才那一剑若是落下，他们将是什么样的下场。
“唉，造孽啊！”
白发老人在空中久久哀叹不停。
没错，轩辕刃白知道了冯长生的消息。
白发老人原本想要寄希望于南山的当世神仙，可那神仙仿佛看不见皇城之难一般。
这是为了救这京师百姓啊，慕容清，你这神仙当的未免太冷血了吧！
看了一眼南山方向，白发老人闭上了眼睛。
京师三难之后。
这世道终究还是变了！
······
南山。
竹叶梭梭作响，竹林里有座木亭。
老翁坐在木亭内，独自泡着一壶茶水。
看向那京师方向，双眼一暗。
京师啊，终究是不愿回忆起来的地方。
那个女子死在了那，他慕容清也死在了那。
哀大莫过于心死。
抿了一口茶水。
看着石桌上的棋盘，棋子杂乱不堪，老翁用手悄悄移动了一颗黑子。
“你又怎知，这也是我的一手呢？”
“你从一开始就动我的子，那现在我就用你的子来救我的子。”
“天道，你还不输？”
老人闭上那颗满是恨意的双眼，再睁开眼时已是一片清明。
“长生不输一定很无趣吧？”
自始至终，亭中只有老人一人饮茶，自言自语。
老翁抬眼望了望云层之上，多少人曾踏上那条路。
他慕容清不一样，他要和这天道对弈，他要让这天道知道。
人力尽处，天道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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