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帆展卷观览,欣赏水墨山色,突然眉毛一轩:“<春秋山河图>?”
夏槟竖起拇指:“好眼力!”
周玉帆谦虚地说:“过奖了!”
这幅《春秋山河图》有时江面辽远开阔,渺沧海之一粟,有时逼近岸边,可以细看松林间垂钓渔人,闲逸安静。树丛林间,士子独坐茅亭倚靠栏杆,欣赏水中鸭群浮沉游戏。天长地久,仿佛时间静止,物我两忘:“不知能否想想办法?裱褙妥当,必有重谢!”
“没有问题。”面对前段空白,周玉帆有些遗憾:“只是……这一段……”
“如果不是残缺不全也不会有劳漱玉斋了,相信令尊有办法修复和还原。”夏槟打断他的犹豫和踌躇,起身告辞,临走之前挥了挥手,留下一句话:“顺便说一句,认识你,很高兴!”
※※※
吃完晚饭,周文锦就从省城回来了。周玉帆去了书房找他,二楼的门虚掩,墙壁悬挂教授墨宝:淡泊明志,宁静致远。这是诸葛亮茅庐对联,字迹圆润柔美,柔中带刚。藤几放置一盆兰花,叶子碧莹莹,细长微垂,风度翩然,黄色花蕊,幽艳吐芳。
花如其品,字如其人。
教授历来都是冲雅之人,淡泊宁静,与世无争,有着道家风骨,秉承无为而治的世界观在尘世间生活得游刃有余,反而达到无为而无所不为的高深境界!父亲的豁达,周玉帆曾经心存敬意,还想效仿!看来,要学的还有很多!
“进。”开门的时候,周教授正用钢笔写日记,这是他从上山下乡当知青,在小学当民办教师开始就养成的良好习惯,记录每天行程,包括学习、工作和生活,事无巨细,为了便于今后查阅,数十年如一日,从不间断。这个年代还在用钢笔书写的人,不是没有,而是罕见。
周玉帆呈上那卷字画:“今儿客人来访,委托装裱这件作品。”
教授接过卷轴,拉开红线一看就知道是《春秋山河图》,戴上白色手套,打开写字台的灯。这幅画艺术水准非常高!山脚水波,风起云涌,一舟独钓江上,接着是数十个山峦连绵起伏,群峰竞秀,最后则高峰突起,远岫渺茫。山间点缀村舍和茅亭,林木葱郁,疏密有致,近树沉雄,远树含烟。山水布置,疏密得当,层次分明。作为晚辈,周玉帆颇为谦虚:“客人要我亲自交给父亲。”
“老夫都见了世面,大开眼界!”教授发出一声惊叹,用闪闪发光的放大镜仔细鉴别:“这幅名画有些典故,几经易手。前人把玩一生,因为大痴此画,临死之际,焚画殉葬,后来画虽得救,中间烧出几个连珠洞,断为一大一小两段。起首一段烧去,幸存部分也是火痕斑斑。从此,<春秋山河图>一分为二。前段虽小比较完整,装裱在折叠扇上题跋<剩山图>;后段<无用师卷>画幅较长,损坏严重,修补较多……”
“这就是<无用师卷>?”陈玉帆指着画卷上的提咏:“你看,那个年代也有幕弹粉丝儿。”
随着他和教授对话,道出有关故事,真相逐渐浮出水面:“这幅画价值连城并非仅仅因为传奇性经历,而是作者勘破天机,画的就是神庙遗迹!为父确实做过一些研究,后人欲窥<春秋山河图>秘密还得合璧<剩山图>,因为扇子才是真正点睛之笔!”
“我明白了。”周玉帆恍然大悟,一针见血地说:“对方冲着我们传家宝来的!”
“对了。”陈锦绣放下放大镜:“客人是谁?居然有如此之深的心机和城府!”
“夏槟。”
“我明白了,这件事儿交给我。”
周家确实拥有《剩山图》真迹。
那把祖传摺扇,周文锦把玩了大半辈子,甚至据此推测出了《无用师卷》大概轮廓。尽管如此,因为没有见过真正的《无用师卷》,仅仅依靠《剩山图》也是始终无法准确找到神迹,成为周文锦长久以来的心结,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看看《无用师卷》。
周文锦输入密码,珍而重之地从保险柜里拿出了那枝摺扇,一折一折缓缓展开,扇面墨迹正好一山一水,一丘一壑。
《春秋山河图》身首各异,教授将《剩山图》放置《无用师卷》旁边成为卷首,仔细欣赏,陷入沉思。
分久必合。
这是《三国演义》给予我们的启迪和智慧,也是《春秋山河图》几百年颠沛流离命运的写照,如今居然在此合璧,怎么不让人感到欣慰?这是历史的选择,也是教授父子同这幅名画的深厚缘份。
今日之后又将别离,再次相见不知何日?也许终将不见,相忘于江湖,就让它们彼此再拥抱一会儿吧!
周文锦不是贪婪的收藏家,而是一个有着历史使命感的知识份子,此时此刻为了这幅传世名作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缓缓地抽掉了扇骨。
周玉帆一惊,伸手似乎想要阻止:“您干什么?”
“周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日之举,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和体谅。”望着窗棂之外,教授取下白色手套:“艺术无价,不应该存有私心。神迹文明的真相,才是这幅名画真正价值和存在意义。”
※※※
“教授在家吗?”夏槟来到桐花巷,按响了周家花园门铃。他抬起头,远处曲曲折折几枝樱花掩映楼宇飞檐,勾心斗角,耳畔传来飞机低沉嗡鸣,大雁排成人字形,往南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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