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走向枯井边,仅仅是几步距离,余忌眉头从未如此紧过。
周围的灰尘厚厚积攒,像是许久没有人来过。
石板轻放于井上,有着封锁之举。
而这井,更是采用八角井...!
八角井,按照老一辈的习俗,又有镇压之意。
再根据周围的年久的痕迹来看,这是不想让里面的东西出来啊...
暗自咂舌,余忌从没想过这钱家能有这么多麻烦事儿。
连死,都不能让这井里的好死!
“呜——~!”
阴风猛地从余忌耳边啸过,吹起袍边飞扬。
“被镇压着竟也能有如此死气...!”
伸出手掌,余忌陡的迸出死气发力。
在黑袍的持续消耗下,他也不得不时刻注意自身的死气流逝。
“嘭...!”
犹如强力推拉,石板瞬间飞落!
瞬闪之间,那井中犹如宣泄着滔天怨气,骤然喷薄而出...!
“还我命来!你还我的命...!咿哈哈哈哈!”
一声刺耳尖锐的女人哭吊声如针入耳,尖锐嗓音当中,还带有着强烈不甘!
那声阴啸仿佛在出井的那一刻,化作了如芒攻势,竟径直朝着余忌胸口而去...!
竟一击就是死手?!
“铛...!”
黑袍骤然将余忌包裹,衣襟外顿然发出清脆阻挡...!
虽是当下,但这一击,却让余忌消耗了大半死气...!
好浓的杀意...!
“生前善恶,死后皆抛...”
根本由不得余忌去想那么多,随即惊念出口诀!
“死后皆抛...?哈哈哈!好一个死后皆抛!”
井中女人似乎也听见了余忌的口诀,非但没有任何惧意,反倒是肆笑嘲讽!
“不管用?!”余忌惊愣在原地。
师父曾告诉过自己,世上只有两种情况口诀无用。
一是没死之人,二是死道超过执棺人的存在。
一直以来余忌都相安无事,没想到这钱家,竟然还藏着具有死道的野魂...!
这要是再关了几年,怕是这井也封不住她...!
“我知晓你是执棺人,可惜我这身子早已腐成白骨,让钱元那个杀千刀的来,我今便让你走...!”
女人如同泼皮嘶喊,尖锐的嗓音当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听到钱元,余忌不由眉头一挑。
“那钱家家主,可与你有和恩怨?”迎着阴风,余忌忽然冷沉道。
倒不是余忌想聊,可眼下,这女人的死道远超于自己,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倒不如分散她的注意,好让自己死气稍作恢复。
前提是,只要她不再攻击自己...
“钱家家主...?”哭吊女人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
井中竟然浑浑回荡起哭声。
“呜...爹爹,您走了...是婉儿不孝...都没能送你一程...”
“可是你亲爹?”余忌追问,不给婉儿半点儿思绪空闲。
“呜...呜呜!”
“不是亲爹,胜似亲爹...!”
婉儿悲痛哽哽,余忌也算是听明白了。
再联系那钱元说的,他老爷子对下面人都很好,难不成这里头也有着婉儿的份?
听见井里回荡真挚的哭孝,余忌轻叹道:“你家爹爹,如今在我棺里,由我带其上路...”
井里忽然沉寂下来,耳边只有阵阵寒风呼啸。
“当,当真...?”婉儿悲哽怔怔。
明显感受到那死气有所克制,余忌明白,那是听到是自己收的老爷子,这女人才有所收敛。
毕竟,他又不是这女人的仇人!
而黑袍也在余忌的警惕下,解除了死气保护。
不然,今天非得虚脱在这不可!
“你可莫要忘了,我是什么人...”余忌淡然解释一句。
井里再度沉寂。
“你将钱元那个杀千刀的带来我这,我与你并无仇怨,你走便是!”
这女人倒是爱恨分明,却不知为什么,对这个钱元如此仇怨!
趁着婉儿还带哭腔,余忌陡然震嗓,凝神将周围的野魂驱散:“你与他,到底有何恩怨?!”
为什么她非要让自己带钱元来,石板已开,她完全可以自己游荡出来。
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八角井的封印能力,要比她还强!
虽然假以时日,她肯定能出,但现在,余忌有点怀疑了。
像是多少日子没跟人说过话,婉儿调整了嗓音,阴声弱弱:“我与那该被扒皮抽筋的钱元,早些年间,互生过情绪...”
又来一个老婆...?!
余忌撇着嘴悄摸咂舌,却没有打断。
“我本是他钱元的随身丫鬟,年纪一般大,一来二去,爹爹也十分疼爱,完全不把我们当做下人看待...”
“在爹爹的祝福下,我与那钱元步入了洞房,本以为幸福之日来临,没想到....”
“没想到啊...你这个杀千刀的钱元...!”
一声惊嗓,井内再次喷薄强烈的死气...!
余忌惊着神顿时将黑袍联系在一起,就怕这女人冷不丁的来一下!
“爹爹还没嫌弃我的出生,他作为我的夫君,却嫌弃了我只是个丫鬟...!”
“我的身子给了他,我的一切都给了他,他却要将我扫地出门...!”
“你爹爹能同意?”余忌紧着眉拖延着时间。
“哧...!”婉儿旋即一声冷笑。
“爹爹当然不能同意...!可那卑鄙的钱元,却在连夜之间,让人将我捆走...!”
“你知道藏在哪吗?就藏在他正厅底下...!”
“那原本是他埋藏宝贝的地方,却让我足足在那里关了十年...!”
“十年啊...!”
“每日只让人给我送来一顿饭,我被捆前,郎中已经告诉了我...”
“你有身孕在身...”到这,余忌也大致猜到了。
没想到这尽孝的钱元,却是个不忠之人。
“不错,我的孩子不够奶水,夭折了...”
“你知道天天看着自己的孩子,腐烂,变成白骨的滋味吗...?”
“你虽是执棺人,却也只是面对我这般已死之人罢了!”
“你又怎么会懂...你不懂,你不会懂的...”
婉儿说完,阵阵哭吊在井内回荡。
师父告诫过余忌,只管死事,不管家事,这是执棺人的规矩!
若是破规,就不配做一个合格的执棺人!
阴哭忽然停下,婉儿言语当中再变强烈恨意。
“你只需把他带来,否则,我就算化作百年死道,也绝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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