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室，是极好的淬体环境。
再加上柳天对问天宗心法熟到不能再熟，淬体效果自然是一顶一的好。
只花半月，他便小有所成。
身体更结实了，不再像穷苦孩子般单薄。
五官本就俊美，酷寒淬炼后清幽异常，立体如白玉雕塑。
最明显的是气质上的改变。
背挺得笔直，只是直挺挺的站着，便傲立天地之间，卓尔不群。
好快！叶语晴看他出关，吃了一惊。
她明明记得，自己当初淬体可是整整花了小半年的功夫。
就这，还被师父摸着小脑袋表扬了半天。
如此说来，木一莫非真是天才？
“不错。”叶语晴淡淡的表扬到。
即便内心早已掀起万千思绪，她也故作平静。
不知为何，她老感觉自己这个师父没有在木一心底树立起威严。
这可不行。
信其道，才可乐于习。
柳天倒是能大概猜透叶语晴的心思。
也不点破，只点头称是，“还是师父教的好。”
叶语晴见他不骄不躁，内心自然喜不胜收。
脸色却是不变，淡淡道：“淬体之苦，劳损肌血。你先休息三日，我再传你突破一重境的功法。”
柳天自然无任何异议。
事实上，他也的确需要好好休息做些准备。
……
三日后。
师徒二人与主殿汇合。
“剑道，第一重境界，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盘膝而坐，叶语晴耐心的跟柳天传授。
柳天认真听。
一来不想暴漏身份，二来他也想知道自己这位亲传弟子对剑道的感悟。
或有帮助，也说不定。
“……这第一重境界，最重要的便是铸剑。”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叶语晴提高音量，
“此处铸剑，自然非凡间铁匠打铁。”
“吾等剑修铸剑，锻的是道，磨的是心。”
“十年磨一剑，对我等而言便是最基础的考验。”
“再将所悟剑道以灵气推演，辅以奇石异铁，于体内仙府化作剑胚，用心滋养，便成为剑修的本名法宝。”
“剑成之日，一重境便自然而破。”
“不过，那都是许久之前的法子，费时极长。”
“现在的话，是有更好更省力的方法的。”
边走边说，叶语晴带着柳天来到主殿殿后。
“这里是问天宗的剑池，共存有宗门前辈所铸剑胚八千。”
两人来到一处空旷之地站定。
看不远处，星光般点点璀璨的池水中，八千把形状各异的剑胚熠熠生辉。
多是长剑，却也不乏巨剑细刃。
包罗万象，足够任何一位弟子甄选。
“喏，这些是无主剑胚，存的是普世大道。其或杀伐，或善良，或无上自由……皆为常见剑道坦途。
你只需叩问本心，寻到最适合你的剑胚，再将道心刻印其上即可。”
柳天对此不置可否。
这些东西，他自然是记得的。
包括他修为尽毁前的本命之剑——问天，便是继承上古老祖剑胚所铸。
犹记当日，问天宗普天同庆。
但，这样真的好吗？
或许从第一步开始，自己便注定无法追寻那剑道极致了吧。
柳天心底微叹，已然做了决定。
“无需剑胚，我想自己来。”
叶语晴一怔。
如果柳天拒绝使用剑胚，便意味着他注定无法在短期内突破。
她是想让柳天明年代表问天宗出战的。
名次自然无关紧要，但一重境都没有的参赛弟子，怕又要遭人笑话了。
但她到底没干涉柳天的决定。
“你耐得住性子便好。”叶语晴语气依旧平淡，“既然如此，我便带你去藏宝阁。我问天宗别的不多，珍宝级别的铸剑材料倒是不缺，你可自由借用。”
柳天再次拒绝：“多谢师父的好意，我想自己去寻。”
“……你确定？”叶语晴的神情终于有了更显著的变化。
小嘴微张，她有些怀疑的询问道：“木一，你是不是只是想跟为师对着干？”
叶语晴是知道少年有叛逆心理的。
不过叛逆成这样，属实罕见。【莫非是真傻？】
柳天只好确定以及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不傻，只是早有自己的打算。
“……好吧，你打算去何处寻？山下俗世可并不太平。为师有事，也不便随行。”
柳天笑着摇头，“自然不会，只是想去后山寻觅一二，试试机缘。如果一无所得，弟子还是要劳烦师父的。”
叶语晴放心了。
后山禁制尚存，并无凶猛妖兽。
柳天淬体已经小有所成，只要不是走狗屎运入了禁地，便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况且那禁地连叶语晴都无法打开，想来木一也不可能这般倒霉的。
【果然少年偏爱冒险，便让他去历练一番，回来再静修也不迟。】叶语晴做了决定。
“也好，你实战经验颇少，去杀些妖兽也是极好的。为了以防万一，我这柄剑你先拿去用。”
叶语晴将自己佩剑丢给柳天。
柳天下意识接过，只觉得手心冰凉，心底却满是温暖。
“谢谢师父。”
“嗯，早点回来。”
……
柳天独自一人前往后山。
步伐稳重，聆听耳侧虫鸣。
他已经许久未曾感受过如此宁静的环境了。
成圣以后，皆是杀伐。
难得安静，自然要好好享受。
却有不长眼睛的小妖，偏要做那扰乱心境的坏事。
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有巨石般大小，流着涎水迎面走来。
是一只不成器的小妖，与柳天修为相仿，离突破一重境只差最关键的一步。
不过，妖是有优势的。
它们的肉体天生便远超人族。
终日猎杀，战斗技巧也强的出奇。
同境界下，人族近乎必败。
只可惜，大虫遇到的是柳天。
他的剑道离极致只有半步之遥。
他经历过的生死战斗更是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半步之内，一剑之间。
人虎与半空交错而过，大虫已然被完完整整切成两半。
若细看，会发现连伤口处的虎毛都被均匀切开。
只论对剑的掌握，这世间绝不可能有第二人超过柳天。
“扫兴。”柳天轻轻甩剑，抖落几滴血花。
手感轻盈利落，叶语晴的剑确实不错。
疾走几步，柳天远离了这片腥臭。
至于他的目的地，说起来有些让叶语晴伤心。
正是她因为担心而故意不告诉柳天的，所谓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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