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说,上神喜欢我?”
白芷红鸾再次无语,如看白痴般向她行了注目礼。
湮若当场呆若木鸡,浑身僵住。
白芷红鸾对视一眼,也都懒得再去理她。
毕竟在她们看来,自家上神对她的好,绝对担得起喜爱两字。
这次她发呆的时间不久,大概就十秒钟不到吧,脚下一个闪身,使了术法直接穿门而去。
忙于针线的两人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
“她这是——”
“大概是去找上神了吧——”
“......”
正如两人猜测的那般,出了门后便变回真身,双翅一挥急速往紫云殿书房飞去,昏黄朦胧的夜色下,静谧无边的宸华宫内,一只浑身乌黑,长得却很是勇猛的鸟儿,高速飞翔。
书房内,时辰尚早,离暮并未入睡。
大概是今日费了些心神,亦或是身边少了个为非作歹的人儿,他竟觉有些孤单寂寞了。
世人皆追求飞升成仙,长生不老,可真正处在这万古不变的尊神地位,那无边的孤寂又有几人能懂。
他一个人惯了,安静惯了,独来独往惯了,也寂寞惯了。
曾经虽也有过娶妻成亲的想法,但六界战事未定,魔界尚未消除,他怎能安然享乐?
再说,如天帝清微,月下仙人川越那般,都还单着,他怎好成双。
这般推脱下,几十万年便过去了,现下该是老光棍的还是老光棍,这天宫大概快成老光棍集中营了。
湮若飞来落下的时候,便看到一抹萧条的身影,独自站在窗边,那双一贯深沉不见底的眸子,空灵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般忧郁的气质,确实不适合他。
她并未直接进去,而是落在殿外的房梁上,顶着双黑豆眼,定定的望着他。
还未待她多看两眼,那人的目光已然移了过来。
唇角勾起,梨涡浅笑,面若星辰。
他对她招了招手。
“小黑,过来。”
她还在纠结,身体却先一步行动。
双脚落地的瞬间幻化人形,湮若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
“上,上神!”
离暮笑看着她,没有言语。
“上神,听说,您喜欢湮若?”
面色不变,他眸中瞳孔动了动。
“你听谁说的?”
湮若张口,便把那两人出卖。
“白芷与红鸾说,宸华宫的人都知您喜欢湮若。”
离暮并未回答她,依旧是笑。
“他们还说什么了?”
“还说湮若也喜欢您!”
“那你觉得你喜欢我吗?”
那刚放下的纠结再次浮上心头,湮若咬唇,有些为难。
“喜欢。”
“可我也喜欢白芷,喜欢红鸾,喜欢天帝陛下,月下仙人,喜欢炎凤,你们,我都喜欢的。”
这话一出,离暮面上笑容僵住,心头莫名泛起一股怒火。
定了定神,他接着问道。
“就没有例外吗?”
这下可难住湮若了,她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又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例外吗,好像是有些不同。
“上神,您对湮若好,是湮若的救命恩人,亦是授业恩师,湮若,湮若最喜欢您。
白芷红鸾她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也喜欢她们,这是不同的。”
她这两句话轻飘飘的落入离暮耳中,当场浇灭了那燃烧的火苗。
“有何不同?”
湮若想了想。
“比如说,您若是与天帝陛下打架,湮若肯定帮您。”
好吧,离暮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喂了狗,心痛的皱了皱眉,脚下一软,后退半步。
这丫头,怎就不开窍呢!
罢了罢了,至少她还知道打架的时候要帮自己,也算有几分良心。
刚这般一想,湮若下一句话犹如一盆冰水直泼下来。
“但您若与族长,阿姐她们打架,我肯定是不帮您的,就算您给了我半数灵力,我也不能帮您,就算您有理,我还是不能帮您。”
对,在她心目中,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阿姐灵犀更为重要,其次是族长,六位长老,白薇寻菡,丹穴山族人······
再次踉跄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离暮对她挥了挥手。
“退下,本尊累了。”
脑中好似清明了些,湮若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虚抚着胸口坐在椅上,面容确实有些苍白,也就没再说甚。
“那上神,您先休息,湮若先告退了。”
而回房之后,湮若终于把这困扰她大半日的乱麻理清了。
“对,没错,我最最最喜欢阿姐,最最喜欢族长,长老,最喜欢离暮上神,喜欢白薇寻菡,红鸾白芷······”
“他们我都喜欢,自然想与他们亲近,这,没甚奇怪的,没甚奇怪的。”
想通之后,不觉浑身一轻,去里间随意梳洗一番,便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夜半,三更,四周一片安静。
青光闪现,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睡得香甜的女子床前。
离暮轻叹口气,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拉了拉那被踢到床脚,可怜兮兮缩成一团的棉被为女子盖好。
收手抚向那光滑如玉娇俏面容,目光温和中带着眷恋。
良久,一声叹息悠悠传来。
“哎,我的湮若何时才能长大。”
自那日从月老宫回来后,湮若老实了许多,再也不随便出宫闲逛,每日不是在书房跟离暮修习,便是窝在小厨房胡吃海喝,闲来哼哼小曲,与元真逗乐,教元善舞剑。
总之就是老实许多,不出门闯祸了。
白芷红鸾看着以为她哪里出了问题,好一番追问之后,才知其中缘由。
“对,上神,湮若就是因为要躲炎凤仙上,是以才日日窝在宫中不敢出门。
今日元真还听到她与白芷姐姐说,觉得无颜面对炎凤仙上,难以启齿不能相见。
好像为了这个事,很是苦恼,连红鸾姐姐烤的鸡腿都少吃好几个呢!”
才入天宫不过千年,元真纯善犹如稚童,说话做事对离暮毫无隐瞒。
离暮点点头,表示自己明了。
“你且好好陪着她玩几日,这事本尊自有办法解决。”
元真虽小,却也是有几分眼色的,直接行礼。
“那元真先退下了。”
随意摆摆手,离暮面上轻淡一笑。
已经记不清多少岁月过去,终于有了一个入了心的人,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而湮若不知,自己已然成为别人的猎物,还是那种一旦被吃,渣都不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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