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笑梓明的话外音,吴医生不满地皱着眉头,语气稍差地问道:“发烧好几天?”
据他所知,笑老大家最小的姑娘还不足五岁,因为家里穷,小姑娘营养跟不上,又瘦又黄,若是高烧好几天,情况怕是不妙!
“大概烧了四五天,本来想请医生,但爹……”
“你爹是不是又把看病钱拿去喝酒?”听笑梓明结结巴巴的回答,吴医生眼一瞪,不爽地问道。
孩子在家发烧四五天,还不去看医生,有家长还不如没家长!
可怜的孩子!
“嗯,家里的钱基本都被爹拿去喝酒,给妹妹看病的钱,还是娘去姥姥家借得。娘从姥姥家借钱回来给妹妹看病,不小心被爹看到了。他找娘要钱,娘没给,他就打娘,还打妹妹。今天早上,妹妹实在烧得厉害,怎么叫都叫不醒,所以我俩才……”
“吴医生,您放心,我们不会不给诊疗费。”
笑梓明泪眼汪汪地看着吴医生,语气万分诚挚。
吴医生是非常好的好人,每次她们被爹打伤,吴医生看见后都会帮她们处理伤口。
娘说了,好人一定会长命百岁,不能欠好人的钱!
“傻丫头,有病就要看医生,叔又不在乎一两块诊疗费。”
“吴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
他这是被发了好人卡?
听着小姑娘童言童语的话,吴医生郁闷的心情不由得好上几分。
可爱的小姑娘多惹人疼,大家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可他觉得女儿也是爹的热水壶。
“咦,门怎么关上了?”笑梓明带着妹妹和吴医生走到家门口,诧异地看着从里面上了栓的大门,不解地挠挠头。
娘大白天关什么门?
还不到吃午饭时间呢!
难道是妹妹醒了,想吃饭,娘担心爹回来闹,所以把门关了?
脑海浮现小妹醒来的画面,笑梓明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唇角。
“娘,明儿请医生来给小妹看病,开门啊!”
敲门许久,不见娘开门,笑梓明泛黄的脸蛋满是疑惑和不解。
小妹生病在家,娘不可能出门,既然娘在家,为什么不开门?
心头突然上涌一丝不舒服,笑梓明环顾着四周,看周围都没什么人,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
拿着砖头砰砰砰地敲门,可不论怎么敲门,都没人来开门,不仅是笑梓明,就连吴医生也察觉到不对劲。
眼下太阳未悬头顶,老少爷们都在地里干活,烟囱也未冒烟,门栓却从门里面栓住,难道笑老大在家?
“小月,你爹什么时候去酒馆喝得酒?”吴医生抓住笑梓月衣袖,耐心地问道。
笑梓月听到吴医生的问话,不解地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回答:“爹…嗯…估摸昨天下午去喝得酒,吃晚饭时没见他回来,早上和姐姐出门时,他也没回来。”
吴医生为什么会突然提起爹?
哎呦,她的小脑袋瓜,不明白!
“明儿,你爹可能在里面,会翻墙不?”听完笑梓月的回答,吴医生一脸严肃地看着笑梓明,仰头看了看破破烂烂的墙头。
昨晚一夜未归,早晨也不曾回家吃饭,那他应该是在半中午回家。
按照笑老大酒鬼的德性,既然回家,必定会恣意找事,而笑家媳妇和小女儿在家,恐怕难逃一顿打!
“月儿,翻墙开门。”从吴医生的语气里听出几分担忧,笑梓明神情一滞,想到昨天发生的事,赶忙催促笑梓月翻墙。
大人的敏感性强,吴医生应该察觉到不对劲!
“好!”
笑梓明话音刚落,笑梓月扭头走向不怎么高的墙边,踩着凸起的砖头,小腿一抬,翻坐到墙头,看见院里的惨况,吓得啊了一声从墙头上掉下去。
“月儿,月儿…”
“别担心,墙头不高,应该没摔着。”
“吴医生,月儿经常翻墙头,但从未摔到,您说她到底看到什么?”
吴医生沉吟一会儿,不知该怎么回答,突然听见门栓被拉开的声音,赶忙转移话题:“呃……门开了,进去瞧瞧。”
“月儿,你怎么了!”门栓被拉开,笑梓明急忙推开门,看见笑梓月满脸泪水,心疼又不安地问道。
她们姐妹四人,月儿性格最是泼辣精明,很少见她哭,怎么哭得这般可怜?
笑梓月惊恐地抱住笑梓明肩膀,泪水涟涟地指着院子,哽咽地说道:“姐,呜呜呜,娘……”
“别哭,有姐呢!”安慰地拍了拍妹妹颤抖的手臂,笑梓明步伐匆忙地向院子走去。
“娘,风儿,爹!”
浓浓的血腥味在院子里弥漫,笑梓明眼球震裂地望着院子里的惨状,厉声吼道。
为…为什么会这样?
娘胸口插着菜刀,面色已然发青,小妹一脸苍白地躺在地上,小腿诡异地弯曲,而爹面朝苍天,后脑勺却平白多出一个血窟窿,地上流淌着大片血迹,似有干涸。
吴医生震惊地看着院里惨烈的状况,胆颤地靠近三人,食指和中指分别放在三人颈动脉搏动处,除了在笑梓风颈动脉搏动处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其余两人均摸不到脉搏,面色瞬间一白。
这是怎么了?
震惊过后,医生的责任心占据,吴医生仔细观察着笑楠和吴梅的胸廓起伏,趴在他们耳畔,音量中等地呼唤道:“笑老大,笑家媳妇!!!”
确定两名大人生命体征全无,尸体已经僵硬,吴医生赶忙跑到笑梓风身旁,弯腰听着她的心跳声,抬头冲笑梓月嘱咐道:“小月,快去叫村长。”
他们村好多年没发生过如此恶劣的事,一朝一夕,两人身死,孩子危在旦夕,到底是谁干得?
“好!”笑梓月自从进入院子,就一直跪在吴梅身旁,扯着嗓子哭,正哭得涕泪横飞,突然听到吴医生的吩咐,可怜巴巴地擦拭着眼泪,乖巧地应承。
听见妹妹止不住的啜泣声,笑梓明擦了擦眼泪,起身走到笑梓月身旁,用力抱住她,轻声说道:“月儿,别怕,快去喊村长,就说…说咱家出了大事,请他来主持公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间发生这样的事!
吴医生抬头见笑梓明眼眶泛红,瘦弱的小身板摇摇欲坠,环顾四周,不见笑梓清的身影,皱着眉头问道:“明儿,你三妹呢?”
如果真是歹徒作案,笑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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