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咳，咳！”永安长公主被惊得顿时呛住了，就连李锦年亦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咳了好几声才顺过气来，永安长公主目瞪口呆地望着李君临，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有没有说错？你说，夺、夺走林伊清白的人，是你？！”
李君临剑眉微挑，淡定地点了点头，道：“此事孩儿本不该说，但她确实无辜。孩儿不希望父亲或母亲轻视于她，故而直言相告。”
“真是你干的？”李锦年极不赞同地紧锁眉头，斥道：“宝哥儿，君子坦荡荡，行事须光明磊落。你怎可做出这种毁女儿家清白的无耻之事？”
李君临勾了勾唇，道：“父亲，孩儿这不是已准备娶她了吗？”
李锦年面色凝重，十分严肃认真地说道：“即便婚事已定，也不该在成亲之前圆房。况且，今日之前，你能确定皇上会允许你弃清宁公主而娶她吗？在无法确知结果之前，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呢？”
顿了顿，他叹息一声，又道：“再说事到如今，世人只知她失节，你受累，却并不知晓夺她清白的人根本就是你！你让那孩子往后在人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李君临漠然道：“婚前圆房的人，又不止孩儿一个。父亲何必大惊小怪？”
这话顿时让李锦年夫妇俩语塞。当年李锦年的亲妹妹李娉婷，便是在婚前冲动献身给永庆帝，后来却被无情抛弃了。
李锦年脸色一沉，痛心道：“你既明知此事，为何还要如此做？可知正因当年婷儿吃过亏，为父才痛心你竟去祸害别家女子。”
他垂眸苦笑，道：“当年皇上亦曾对婷儿信誓旦旦，允诺一定会娶她，骗得她一心相许，可结果如何呢？世事难料，海誓山盟并不可靠。在你未能真正迎娶对方入门之前，这亲事便还存在着变数，怎么可以提前糟蹋了人家呢？”
“孩儿不是皇帝，没有后宫三千佳丽。”李君临脸上浮现一丝不悦，道：“孩儿跟他不一样。”
李锦年意味深长地瞟他一眼，道：“但愿如此。”
想到此前宫中老嬷嬷所言，永安长公主踌躇问道：“此事……那孩子知晓是你吗？她是自愿的？”
“有关系吗？”李君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反正结果已经确定下来了。”
“宝哥儿喜欢她？”永安长公主神情诧异地打量着他。这事既然是他主动的，除了这个原因，她真的想不出来他为何要这么做。可这个原因，同样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他向来痴恋着当年的柳伊，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一个傻姑娘？
李君临耸了耸肩，道：“先娶了再说。”
君要婚，女要嫁，他若不先下手为强，待事后才发现他喜欢她，岂不迟了？
永安长公主哭笑不得地说道：“不喜欢她你还……她不能为你带来任何利益，甚至不能如当年的伊丫头那般照顾你，若你迟些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她，那你娶她回来做甚？”
如是一般男子，自是好办。不喜欢便打入冷宫，另娶喜欢的或是能为自己带来益处的女子。但她很怀疑，李君临会这样做吗？
“好了，宜兰，这点倒是无须担心。”李锦年似笑非笑地瞟李君临一样，轻拍着永安长公主的手背，道：“你是急糊涂了吗？宝哥儿向来不喜与人亲近，若不喜欢那孩子，又怎会欺负人家，还非要娶那孩子入门？”
永安长公主略一怔忡，顿时了然。
李君临若不喜欢林伊，怎么可能跟一名尚属陌生的女子，做男女间最亲密的事？除非……他是被迫的？
若有所思地瞅了眼李君临，永安长公主在李锦年耳侧悄声问道：“宝哥儿不会是被人下了媚药强迫的吧？”
李锦年不禁失笑，温柔地嗔她一眼，道：“你太小瞧宝哥儿了。他若不愿，谁能勉强他？”
莫说如今的李君临已是少有的高手，即便他误中媚药，要找个女子解毒还用得着那么麻烦，偷偷跑到林府去祸害无辜吗？
“倒也是……”永安长公主悻悻道。
那个林伊，能够轻易打破李君临的心防，甚至改变他蓄谋已久的决定。这个认知，让永安长公主心里隐约升起一丝不快。
母亲对儿子的心态总是矛盾的。希望他找到心爱的人，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但一旦他有了亲爱的娘子，有意无意间忽略了娘亲，却又觉得内心异常失落。明明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宝贝儿子，却被外人生生夺走了，这让为人母者如何甘心？
李锦年看出永安长公主的失落，握着她的手，微笑劝慰道：“宝哥儿早已长大，身边有人体恤照顾着，总是好事。如今他的亲事定下了，咱们也可放心，不是吗？”
永安长公主浅浅一笑，随即眼中又添了一丝愁容：“如今本宫也没什么好苛求的，只要宝哥儿喜欢，本宫便喜欢。只是，那孩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能服侍夫君，更甚者日后还要成为当家主母呢？”
李锦年不以为然道：“那些事，宝哥儿会安排的。你还不相信他的能力吗？”
这么多年，李府和公子府没有主母打理，还不是照样好好的？反正李君临又不会再娶妻妾，也不必担心她们争风吃醋，让谁欺负了那傻孩子。林伊那丫头虽然有点傻乎乎，但模样家世都没得挑，也好哄。自从叶承替她治疗后，身子也逐渐好转。如此，还有什么可烦恼的？
半倚在车座背椅锦垫上的李君临，闻言媚眼微眯，故意坏坏一笑，道：“母亲大人无须为孩儿担心。孩儿不缺管家与奴仆，娶她回来，能让您二老抱孙子就成。”
永安长公主嗔他一眼，啐道：“没个正经。”
不过心念一想，这话倒是在理。儿媳妇傻一点没关系，只要能生，而且生出来的孙儿孙女不傻就行了。这痴儿子一心念着旧人，白白耗费了十余年的青春，她都担心抱孙无望了。眼下他肯成家传宗接代，还有什么好嫌的？
这般一想，她心里顿时欢喜起来，对林伊亦添了几份好感与感激。若李君临坚持不娶妻不生孩子，九泉之下，她如何有颜面去见李家列祖列宗？
“走！”永安长公主推了推李锦年，兴奋不已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今儿个皇上刚赐了婚，咱们到未来亲家府上去商量商量婚礼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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