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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一无所获

苏莱曼的房间在船尾,是整艘启明星号甲板上层上最靠后的一个房间,仿佛孤悬于整个船舱之外,就像格拉斯海鹰在陡峭的山壁上筑巢的崖洞。

房间的窗户正对向船的后方,从房间内看出来的话,会发现四周的景色都在离自己而远去,却不知道前方究竟是什么模样。

哈维顿时对这位二副苏莱曼有了一些别样的观感。

房间内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哈维趴在玻璃上往里看去,房间里黑漆漆的,索斯特运河是东西朝向,而启明星号目前的航向大体上是往东,阳光很难进入到位于船尾的苏莱曼的房间里。

哈维借着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清里面的布置。

首先是一张床,床上的被子有明显的拱起,显然苏莱曼在安心地睡着自己的觉,这让哈维来这里的目的落了空,但他没有就此离去,而是继续仔细打量起了其他地方。

除了占地最大的床以外,另一个大型家具竟然是个半人高的大箱子,上面落了一把大大的铜锁,也不知道苏莱曼在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三面的墙上挂着一些小物件,从打捞起来的精美贝壳,到锈蚀的短刀,可以说是包罗甚广,也不知道苏莱曼从哪里搞来的这些东西,它们看上去都颇有年岁感了,除此之外,它们还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金属制品多多少少带点锈,非金属制品看上去要么被水泡过很久,要么干脆就是河里产的玩意儿。

角落里有一张普普通通的木桌,上面没有书啊纸啊笔啊之类的东西,毕竟爱看书这个习惯,在船上可不怎么常见。

哈维若有所思地收回探查的目光,离开了苏莱曼的房间外。

他没有试图去叫醒熟睡的二副,一来这并不是一个有教养的行为,二来他从苏莱曼房间里的诸多东西上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信息,暂时不打算惊动苏莱曼。

按照约定,哈维和拉露两人分别询问船上的重要人物,哈维本来是只打算找船长和二副,但路上竟意外碰上了大副詹斯。

想必拉露女士现在应该也从船医布洛特那里回来了,自己得去拦住她防止她再去找詹斯。

哈维从拉露口中得知了船医的位置,知道拉露必定要经过的地方,于是等在了那里。

船医布洛特,是这艘船上所有人的保命符,也是这艘船上仅次于苏莱曼的怪异人士,他在船上的履历比大副詹斯都要久,听说他是最早的那一批人,只有船长知道他的来历。

布洛特不喜欢住甲板上层的房间,他将自己的床安置在了船舱最底层的一个逼仄的空间里,也不知道他难受不难受,总之船上唯一的船医就一直住在那种地方,有人要生病不舒服了的话,就得去船舱最底层找他。甚至就连一日三餐他都在下面解决,绝不轻易上到甲板上来。

“这船上到处都是问题和怪人……我一生行善积德怎么会上这艘船。”哈维蹲在唯一一个下层通道口,嘀嘀咕咕着。

没一会儿,脚步声从下面传来,从轻重和频率来判断,是一位身材苗条、举止端庄的女士。

哈维继续毫无形象地蹲在那里反思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于是拉露刚冒出个头,就看见了斜靠在墙上,表情半死不活的哈维,她挑了挑好看的细眉,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拉露女士。”哈维打了个哈欠,“我当然是在这里等您了……您和船医聊过了?”

拉露点了点头。

“他怎么说?”

“什么都不知道。”拉露说,“启明星号的吃水很深,船舱最底层里甲板有整整四层的空间,布洛特虽然后半夜才睡,但他昨晚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看来这名怪异的船医是离那个淤泥怪物最远的人,似乎并没有被卷入到这恐怖的事件里。

哈维想到对方在启明星号上仅次于船长的履历,猜测布洛特选择将房间安置在船舱底层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躲避那个怪物。

不过这样的话也讲不通,根据《启明星号秘闻》的记载,那个怪物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出现,布洛特完全可以在月圆之夜再去下面过夜,其他时间出来自由活动也不会怎么样。

“我询问了船长,在路上碰见了詹斯,二副苏莱曼在睡觉。”哈维简洁地概括着自己的收获,“可以说一无所获,不过我稍后会去试探试探詹斯,也许会有一些进展。”

拉露说:“你小心一些,根据我的经验,詹斯的精神似乎有些……”

“什么?”哈维皱了皱眉,“他的精神怎么了,不稳定?分裂?”

“可以说是分裂吧,但没有那么清晰。詹斯的记忆和性格有时候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出现一丝差异,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但仍然在做着大副该做的事,从未出格……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你的原因,是他很少出现这种状况,我也是上上次偶然从其他船员口中听来,又在船长那里确定了真实性。”拉露解释道。

哈维摸着下巴,陷入了思索。

假设詹斯人格分裂,那么他的行为或许就不是装的,现在的他确实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昨晚的他给了自己一本名叫《启明星号秘闻》的书……

当然,这些推测都只是一种可能性。

“詹斯大概是什么实力?”哈维突然问道。

拉露想了想,道:“你是怀疑那个淤泥怪物是詹斯的某个隐藏人格?不,不会的,詹斯只有序列八而已,序列八的光辉法师。”

哈维确实产生过这个怀疑。

人格分裂的大副,会在月圆之夜变成可怕的怪物,刻意交给自己的《启明星号秘闻》实际是主人格拼命发出的求救信号,不死的船长会在其要害人时与之搏斗,但实际上两人都是受到诅咒的可怜人,而诅咒的来源,正是众人脚下的启明星号。

哈维还记得那淤泥怪物身上炸开的气泡像极了人类求救时大张的嘴,这也是他产生怀疑的原因之一,他认为那是詹斯身体里的其他人格的具象化。

但既然詹斯的实力只有序列八,那基本便可以排除这个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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