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乔放开素萦，轻声说：“王妃胆子真大，趁母妃熟睡时让皇姐去看她？”
素萦看着他，不卑不亢地说：“今日是冬至，妾身想，皇姐一定很想向母妃请安。”
谢淮乔看着素萦单薄的衣衫，皱起了眉，他脱下外衣，披在素萦身上，说：“你啊，总是只管别人的事情，能不能也为自己考虑考虑？”
素萦笑了，她看着谢淮乔眉宇间的担忧说：“那王爷，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谢淮乔牵住了素萦的手，眼睛里落满了洁白的飞雪：“你管旁人的事，本王就管你的事，天经地义，毋庸置疑。”
他的手很温热，素萦感觉胸口有暖意化开，这一晚，他们站在栖凰阁门口，十指紧扣，任由雪落满肩头，两人都呵着白气，谢淮乔的轮廓在飞雪中完美得如同雕刻。
他们之间，仿佛有无声的誓言。
栖凰阁内，云笙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太妃，多年不见，母妃老了很多，轮廓依旧端庄慈祥，只是多了很多银发。
云笙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喉咙有些哽咽。
她跪下，双手举过头，行拜礼。
母妃，儿臣不孝，不能伴你身边，乔儿长大了，他有一位很好的妻子，你未来的日子，一定要平安顺遂……
云笙心里默念，她抬起头，对上了太妃睁开的眼睛。
云笙一愣，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变得很轻？
“笙儿……”太妃有些不可置信地说，“是你吗……？”
云笙说不出话来，她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面纱，然后她转过身，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
“不……不可能，哀家的笙儿已经死了，她已经为了谢氏皇族，葬身火海……”太妃笑了，笑容苍白，带着苦涩。
云笙没有回头，太妃伸出手，拉住了云笙的手，低声说：“再陪哀家一会儿，哪怕是梦也好……”
云笙闭上了眼睛，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儿臣给母妃请安，冬至天寒，母妃要多加衣，注意身体，儿臣未能承欢膝下尽孝，深感愧疚，还请母妃保重，儿臣祝母妃长乐安康。”
云笙说完这句话，太妃的手放下了，她闭着眼睛，脸上是满足温和的笑意。
云笙走出栖凰阁时，看见谢淮乔和素萦站在门口，谢淮乔的外衣披在素萦身上，为她遮挡了风雪。
而谢淮乔牵着素萦的手，头发上落满了雪花。
云笙突然有些羡慕，如果也有人，不管天地崩塌，这样护着她就好了……
但是不可能，她曾经是谢氏皇朝的极乐长公主，吞云军的战神，现在她舍弃了一切，成为了云笙。
她一直都是孤独的。
云笙走到素萦身边，眼神依旧是冰冷：“摄政王妃，这次多谢你，日后，若有什么事情，本宫定拼死护你。”
素萦瞪着大大的眼睛，施礼：“妾身谢过皇姐。”
云笙没再看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素萦回头，看见了她孤独的脚印。
棠清苑内，谢淮乔替素萦梳着头，她绸缎般的发绕过他的指尖。
素萦低声说：“淮乔，你有没有觉得皇姐和我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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