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萦愣了愣，没再说话。
谢淮乔没有去洛侧妃的姿妍苑，而是回到了极乐殿。
抱起襁褓中的怀清，窗边，那盆无穷花开得正艳。
想到素萦冷漠平静的脸，谢淮乔感到莫名的烦躁。
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她每日都要说爱他，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相信的。
她眨着眼睛，那乖顺认真的模样很是可爱，但现在，他说要救她，她却冷冷地说不必。
是什么东西变了？她在怨他？还是……不再爱他了……？
谢淮乔的手一抖，眉宇间满是烦躁。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姿妍苑内，盛装的洛施坐在喜床上，眼里的光芒逐渐湮灭。
她将发髻上陪嫁的金饰取下，狠狠地掷在地上，服侍的丫鬟慌忙地跪下，洛施的眼里，满是屈辱与恨意……
清晨。
含香采了露水为素萦漱口，素萦起身，梳洗后，用过王爷派人送来的五彩鲜花糕，低声问：“何时回宫？”
萧雪怜欠了欠身子，说：“皇上说要与摄政王商议国事，用过午膳后，即刻起程。”
素萦点了点头，扫视了一下棠清苑，说：“下次回来，也不知是何事……怕是日后再不相见了，你们随本宫，去同一个人告别。”
三香含泪施礼：“奴婢遵命……”
风从夕颜苑的正堂刮过，冷清的院落显得更为荒凉。
素萦走进房间，看见周芷玉躺在床上，面如死灰，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两个服侍的丫鬟跪在床边，已经哭成了泪人。
素萦走到周芷玉身边，轻声说：“周侧妃，本宫来看你了。”
周芷玉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素萦，你来了？你头发怎么都白了？好久没见你来看我了。”
素萦皱了皱眉，低声问：“本宫以前在皇上的家宴上见过周侧妃，她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小丫鬟抹了抹眼泪，说：“薛侍妾日日来找主子的麻烦，动辄打骂，主子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太妃废了她，王爷迎娶了洛侧妃，主子一下子积郁在心……便……大夫说，主子还有一口气吊着，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事情放不下……”
“你们都出去吧，本宫和周侧妃，单独说会儿话。”素萦沉声说。
“遵命，萦贵妃娘娘……”丫鬟们行礼，匆匆退了出去。
素萦坐到周芷玉床边，周芷玉已经神智不清了，她呢喃道：“素萦，你是不是很恨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落到这步田地，是我活该……其实，我也没有多疯，我也恨薛凝，上次，她的脸被毁，的确是我的杰作……”
素萦毫不意外，沉声说：“你被她污了清名，你恨她，也是情理之中。”
周芷玉苦笑了一下，说：“是我活该，我错信了她，以为她可以帮助我，得到淮乔的宠爱……可是，淮乔并不爱我啊……即使我机关算尽，害了那么多人命，他也不曾正眼看过我。”
“我是周家受尽宠爱的嫡女，素萦，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因为你让我想到一个人，我的妹妹，周清儿。”
素萦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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