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远翻了个白眼,“我欠你什么?什么都不欠吧。”
弘晟原本是想给她一个台阶下,想不到这丫头并不领情,那就怪不得他霸王硬上弓了。所以意远还在赌气地嚼着嘴里的饭食时,已经被某人打横抱起,朝榻边走去。
她惊呼一声,吞下了嘴中的那个饭团,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袍,“我还没卸妆呢!”
弘晟已经将她压在了身下,“以前侍寝也没见你卸妆啊,反倒是又画一层。放心,你脸上那点儿脂粉,毒不死我。”
意远气结,她身上那点力气根本威胁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被他压了小半个时辰。
虽然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来形容不太恰当,但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词语来揭露某人的无耻行径。
事毕,欺负人的某禽兽还蹭上来抱住她,春风得意地说:“你越来越懂我的心意了。”
懂你个大头鬼!意远差点骂出这句话来,推搡了一把压在身上的某人,“黏黏糊糊的,别贴着我!”
弘晟听她语气,似乎还没消气,“到底是谁惹你了?能把我们温柔体贴的小远儿气炸毛了。”
意远哼了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嗯?”弘晟愣怔,“我几时惹你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意远翻过身来,皱眉凝视着他,犹豫地张了张嘴,然后攥拳一股脑说:“皇上,你会跟我永远在一起,是吗?”
弘晟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若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她绝对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今天回宫的时候你遇到谁了?”
意远有些闪躲,不想提起南阳长公主,更不想弘晟知道自己已经对他有所怀疑,她不想伤他的心。
“好,你不说。你不说,朕也有办法查出来。”弘晟咬牙说道,他只是痛恨自己竟然给了那些小人机会来挑拨彼此的关系,“朕说过的话没有不作数的,以后能陪在朕身边的,只有你。”
意远也后悔自己将情绪表露地这样直白,自己怎么能不相信终生相托的丈夫呢!大概弘晟对她失望至极吧。
“皇上,臣妾……”
弘晟打断了她的话,“这几天事情繁多,你也累了,好好歇息吧。”
“弘晟!”意远抓住他的胳膊,抿唇期盼地望着他,声线中有一丝怯懦,“我…我还能为你生孩子吗?”
弘晟宠溺地敲了下她的脑门,“你说呢?”
意远这才安心下来,两只眼眯成了月牙,满心喜悦地准备歇息了。
——
弘晟的话便像是给她吃了一剂定心丸,总算将她心中猛增的顾虑打消了些。接下来的几天里,倒是没有再出什么事。
只不过,雨珉一直心不在焉,看起来心事重重。
意远不忍看她这般模样,便经常往乾清宫那边去,毕竟弘佑这些日子一直都被叫进宫去议政,无形之中,就为他们俩创造了独处的机会。
正月十五上元日,意远照例到乾清宫去,却不曾想贵妃萧兰韵也在那里。
萧兰韵看到她出现在乾清宫,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翻了个眼皮,便继续对皇帝道:“臣妾已将上元夜宴安排好,内宫对臣工家眷的赏赐也在两天前全部送出去了,这两封折子便是详细的清单,请万岁爷过目。”
皇帝忙着批折子,根本没有伸手去接,只问了一句:“都是按照往年的体例来的?”
萧兰韵娇声道:“臣妾初掌六宫,自然害怕不能将万岁爷安排的事情办利索,所以参照了先皇后往年的体例,应当不会有差错。”
皇帝轻“嗯”一声,“朕以前没管过这些事,你看着办便是,办的体面就好。”
萧兰韵娇俏笑道:“是,臣妾明白,臣妾必不负万岁爷重托。”
皇帝瞄了一眼在下首等的焦急的意远,吩咐道:“没有别的事,你便回去吧。”
萧兰韵注意到他的目光向右下方瞥了一下,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和静妃暗送秋波,她强行按捺下心中的不悦,大大方方施礼道:“臣妾告退。”
意远等萧兰韵将诸事禀报完毕,看着她款款从御案一侧走过来。她从自己身边经过时,两人有意无意地碰撞了下眼神。
直至此刻,意远才明白,原来情敌之间的较量便是这样的……
“咳咳!”弘晟掩嘴轻咳,将她从纷飞的思绪中拽了回来,她信步朝御案旁走了过去。
“你请安的频次越来越高了啊!”弘晟眯眼用笔指着她,“宁雨珉又去见弘佑了?”
“天时地利人和,不便宜她便宜谁。”
“你也忒大胆了些,畅春园那边还没放出准话,同意他们俩在一起呢,你倒是先当上媒婆开始撮合了。回头让老爷子知道了,小心他找你算账。”
意远笑嘻嘻地蹭到他身边,“臣妾才不怕,老爷子要算账,不是还有皇上呢吗?”
弘晟拿笔杆轻敲她的脑门,并无他话。
两人安静相处,时间倒是过的也快,很快就到了日暮西山的时辰。
因为今夜有上元夜宴在永和宫举办,后宫妃嫔都要参加,意远为了不那么招摇过市,想提前回宫更换鞠衣,却被弘晟给拦下了,硬是要她陪他从乾清宫过去。
所以当她陪皇帝陛下出现在永和宫时,着实又引发了后宫妃嫔的一阵醋意。
在众妃嫔的跪迎中,她陪皇帝走到了大殿的正前方。萧兰韵虽然俯身迎驾,但那双美眸中却充满了愤恨。
“臣妾恭迎圣驾。”
意远也守礼地向她问安,“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萧兰韵咬出两个字来,“免礼。”
皇帝将意远送到她的座位处,才自行走到正前方的龙椅里坐下,沉声道:“都免礼吧。”
一阵衣袍窸窣声响起,“谢皇上。”
弘晟坐下之后,自然而然地环视了一周,他看到下方殿中的情形时,不禁皱起了眉,责问萧兰韵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兰韵移步上前,遏礼道:“万岁爷容禀,这是臣妾的主意,跟往年先皇后的安排是不同的。”
弘晟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火,此刻却怒斥道:“真是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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