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看着沉香一脸的不高兴,知道是谁造成的。他愤怒的向刚刚叽叽喳喳如乌鸦般呱噪的伙计怒吼道,“干什么?不用干活是吧?要不要收拾包袱回家?”
几位伙计咧咧嘴表示不满,但是却不敢与何叔对着干。一来何叔在酒楼老板心中的地位,二来他们确实做得不对,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该干嘛干嘛去。
“楿儿,别跟他们这般俗人计较,来,进来坐。”
沉楿随何叔进了酒楼内。他们找了一张里面,较为安静的桌子坐下。
“楿儿,你吃了没?没吃爹去给你买?”
沉楿这才想去飞鹰给她买的肉包子,一直揣在手里。她拿起递到他面前,“爹,我不饿,你吃了没?没吃的话,你吃吧。”
何叔接过,摸了摸,又打开来看了看,很是惊奇的样子。“虽然冷了些,但是这可是长安城里最好吃的那家包子铺卖的包子,若不是一大早就要去排队购买,一般人还买不到。”他道。
沉楿闻言眉头一蹙,心想难怪香味能盖过十里桂花香的香味,原来还有这个渊源。只不过这起早摸黑去购买的包子,这份心意怎么说怎么想,都是那般廉价。
“为父去厨房热热,等会儿。”说完拿着包子匆匆往里边去。
沉楿心情低落,激情一时被封藏了起来。
她趴在桌子上,百般无聊的看着桌子发呆。
“姑娘,这么无聊,要不要我陪你聊聊天?”说话的是刚刚三位伙计中的其中一个。
沉楿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不来惹她还好,如今来了她非得把刚刚的账一并算上。
她倏地站起来,速度快如闪电,来势汹汹,整装待发,即将出手之势头,把那伙计愣是吓了一跳。
“怎么?想打架?”她边说着边从位置上走了出来。
此刻在那伙计眼里,沉楿犹如一头恶魔,龇牙咧嘴的向他攻击!说实在的,他在酒楼混的时间也不算少,见过的人不计其数,不乏江湖人士,可他人也无这般不把你杀死,要把你整死的气势。
而且还是个女子!
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逼得连连后退。
沉楿正在气头上,怒火被一旦燃烧起来,不燃成灰烬不会罢休。
看着此时怯懦的伙计,沉楿一个回旋踢,往他的脸狠狠的踢过去,那伙计一声大叫,便重重的摔倒在桌椅上,桌椅破碎,发出砰砰,啪嗒的声音。
气氛瞬间凝固。
两个伙计在被打那个伙计前调戏之时,便一边干活,视线一边往这边瞄。一开始看到沉楿一副要揍人的架势之时,还在心中耻笑,不过一女子,能翻起什么风浪...如今看着人被打,桌椅碎了一地,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女子十分不简单,光这一脚就可以看出,功夫了得。
那清秀的伙计原本在老老实实的干活,听到有动静,看到那伙计还不知死活的上前调戏,他本能的想去告诉何叔,扫了一圈都没有人,正打算去找人,却听到一声巨响。他回头一看,竟看到这样的震撼的一幕,吓得他手都不自觉的抖起来。
而何叔,正兴高采烈的端着热乎乎的包子拿过来,当他听到一声巨响时,他第一反应便看向声音来源处,不料竟看到令他震惊的一幕,他的干女儿,正如同一位惩罚者,将人狠狠的打落在地。他没有看到沉楿踢起的那一脚,若不然,他更加的不可思议。
沉默,静夜一般的沉默,此刻的气氛连根细针落下都能听得到。
酒楼闹出震动,唯一敢凑热闹的就是外面行走的人群,纷纷前来门口观望。当看到依然气势汹汹的沉楿,还有摔落在地正痛苦呻吟的伙计时,心里都明了是怎么回事。
唯一令他们不可思议的是,打人者竟是丫鬟着装,长相出水芙蓉的女子,一时之间,各抒己见,意见不统。
第一反应过来的是何叔,他忙放下包子,跑到门口,赶走那七嘴八舌的人群,把人重重的关上,然后拉起摔倒在地的伙计,只是那伙计已经奄奄一息之态,无法站立,他又吆喝其余愣着的二人过来帮忙,把他弄到后院去,再叫郎中过来包扎了才回到酒楼大堂。
这一来一去,折腾了好些时间。
此刻沉楿已从愤怒中缓了过来,渐渐恢复平静。她坐在椅子上,一脸呆愣。
何叔走了过来,看着冷却的肉包子摇摇头道,“真是可惜了,再次冷却了,肉包子一般都是刚出锅那会儿味道最好,如今经过几番折腾,已经失去了原先的美味,不吃也罢。”说完把包子端到一旁的桌子,然后重新坐下来。
沉楿已经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楿儿,最近有什么事吗?”何叔问。
沉楿摇头,还没有完全从伤神中恢复过来。
“爹,我没事,只是一些小事困扰了我,很快就会过去了。”
何叔点点头,“好,能过去就好,人生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开心一天,不开心一天,不如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沉楿知道何叔是安慰她,没有生气,没有指责,更没有埋怨。
她刚刚可是闯祸了。
“爹,女儿犯的错女儿自己来承担,你不用替女儿担心。要报官的报官,要赔偿的赔偿,这一切女儿自己承受。”她这话带了些赌气的成份,却不是因为何叔给予的。这份莫名的赌气她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她突然来到这里,还是陆府的人给的,还是飞鹰给的,还是刚刚那几个伙计给的。
她脑子一片混乱。
“混话!”只见何叔生气的吼一声,把沉楿吓了一跳。“你是我女儿,作为父亲没有尽到责任,自然是为父的错。若是那伙计要报官,必定是为父去受这份罪!为父绝不会让你受半分伤害!”
不知道怎么的,沉楿听了这话很想哭,似乎压抑的太久,在这已经爆满的点上,一触即发,无法收拾。
直到脸色挂满了温热的泪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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