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选班委,要我投你一票吗?”
他老半天才从稿纸上抬起头,“什么?”
“我说一会选班委,要不要我施舍你一票,我看你挺想当官。”
“不差你那票,你投给自己吧。”
“不稀罕”。
果然不差我这票,潘明淮人缘好到丧心病狂,屁股后的“正”字一长串拖在黑板上,谁也没他尾巴长,他名字跟只傲娇的猫立在黑板上。
最受不了的,是亮亮看他的眼神,欣赏他就认他做干儿子呀!
唱票时,当我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黑板上,我心一惊。当在每一种职务后都挂了名时,我只剩羞愤难堪!班长我插一腿,学委我插一腿,各科代表我各插一腿,体委我也插一腿,总之就是哪需要班委哪就有我的腿。
当所有人笑开时,亮亮也憋不住了,看着每种职务下我的名字孤零零的拖着“一腿”时,咳了声安慰我:
“看得出来潘星月同学对班委很感兴趣,要不大家再想个职务让她来做?!”
我头都快埋卓兜里,脸成火烧云,潘明淮难得没笑,正襟危坐。我就是下地狱,也得拖你下去,我从桌底狠狠掐了他大腿一指甲,他闷哼一声。
除了他,有谁会当搅屎棍子,把我的名字不屈不挠投在各职务下!
除了他,谁会当大粪勺子!
“老师,不是流行‘帮扶小组’嘛,要不,我们选她当帮扶小组的‘帮主’吧。”尚堃声震四方。
这也算为他拖厕所报了仇。
哄堂大笑之后,我荣誉成为一名“帮主”。
我面红耳赤地接受了重任,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思维正常的人,都会认为是我将自己的大名不屈不挠亮在黑板上,我得感恩他们因我的执着而再造个班委出来。
“帮主”,多响亮的身份,乔峰算什么!洪七公算什么!
走,小的们,上街要饭去,还在这学甚?!这年头,要饭的都能住别墅,都能开豪车!
NO.18 老师您慢点讲
最后一节自习课,数学老师,也就是“铁娘子”雷厉风行走进来,用10秒不到的时间在黑板上写下芳名,然后雷达一样扫眼我们。
“现在上课。发个书打扫个卫生推个班委用掉一天时间,效率太差,这里不是育儿所,不是让你们来体验学生生活的。以后做任何事学任何课程,都要讲究效率,要学会珍惜时间利用时间。”
一席话让我们屏息凝神,1班2班的差距,从班主任的气场开始就差一个筋斗云的距离。冲亮亮甩手掌柜般晃一眼就消失不见的精神,我们班跟1班差很远是常态,只怕长此以往,慢班都会秒杀我们。
“铁娘子”说她不喜多媒体,劝我们趁早打消拷PPT当笔记的念头,有能耐上课记住她的话,没能耐就歇菜。
歇菜的人后来去买了录音笔!据传是1班的郭蒙蒙,我虽跟不上节奏,也是歇菜的那个,但我没勇气去买录音笔,太打脸,2班的脸面被我这个“帮主”死撑起来。
我多么高风亮节。
多年后回想,我之所以不喜欢“铁娘子”,许是她第一节就给我造成无限大的心理阴影面积,连我自己都算不出有多少平方。
“集合的含义、分类、表示方法,以及元素的特性、集合间的包含或等于这些基本关系,我就不讲了,我想你们都看的懂,这些概念性东西以后我都不讲,谁不会了自己下去研究。下面我们开始讲‘集合的运算’。”
我来不及翻页,她已转身写下一道计算题。
我可是在“空集”的定义那用红笔标记过的,还想十二分精神在课堂上听敬爱的老师详细讲解“为什么空集是任何集合的子集,又为何是任何非空集合的真子集的”。
我劲劲绷直脖子,竖起两只耳朵,看她飞速运算的粉笔,听她口吐玉珠的运算步骤,瞬间的错乱,让我不知该抄她写的,还是该记她说的,八张手都不一定够用。
她因为所以的步骤都快写到黑板底的粉笔灰木挡里,我更着急了,右前方的“山”巍峨稳健地挡住我视线,我撅起屁股都没能看见最终的计算答案。
抄半拉的题,没个结果,很难堪,像我的脸色。
我的着急,让潘明淮一声叹息。
放学铃响后,拖堂好几分钟,“铁娘子”才收了机关枪的嘴,饶了我欲哭无泪的死心眼。
打扫卫生捉弄尚堃的得意,推班委掐潘明淮大腿的狠劲,被一堂数学课,高一的第一堂数学课,扫射的跟筛子一样,千疮百孔的心多年后都有子弹眼。
不像老班头,在我迷茫着小眼睛时,会把例题重讲一遍。
她压根在自娱自乐,全不管贫寒的我们可怜的眼神。
我真想大喊,老师您慢点讲!
您慢一点讲,我就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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