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摩西要吃人般的冷冽视线，叶赫摆摆手，让人将莫妮卡的尸体抬走。
“啊——啊—啊——！”摩西没办法说话，从嗓子里发出简单的音节。
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拼命地挣扎着要挣脱铁链，泪涕直流。
嘶吼声、铁链的叮当声回荡在悔过室，敲击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蕾雅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但却像吸不到空气似得。
叶赫看着摩西，也微微动容，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的样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你还要为圣教主隐瞒吗？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一谈吧。”叶赫拉了一把蕾雅，蕾雅才似木偶一般跟着他出了悔过室。
“叶赫，我们是不是做错了？”蕾雅脸色苍白，不知道是被惊吓还是过于震惊。
叶赫叹了口气。“我们的计划中，并没有让她死，她是自己想要死的。可惜，莫妮卡一死，我们就又回到了原点。”
他停了下，语气冷硬。“你这个样子，我很难继续下去。还是你打算原谅他们对里得格登百姓的所作所为？”
蕾雅顿时犹如被淋了一盆冷水，全身轻颤了下，缓缓点头。
“你说的没错，道理我也懂。可能因为里得格登的危机解除了，所以最近我有些松懈。才会被他们之间的情感影响至深。”
说着，她抬起头，将徘徊在眼眶的眼泪忍住，自嘲地说：“毕竟除了从夏芜那里得到过一丝关心，我从来没有感受过温暖。贪恋那一丝温暖，呵呵。作为女王，真是不合格呢。”
叶赫没有评论，静等她情绪稍好些。
叶赫发现修哈德在一边似乎有什么要汇报，他看了眼还在调整情绪的蕾雅后走了过去。
“他们走了？”
修哈德行礼答道：“走了一会儿了。”
“圣教主怎么样了？”
“他还在房间，似乎是睡着了。他们走后，他一直就是这样子。”
“嗯，他们有说什么吗？”
修哈德想了想，“并没有特别的。圣教主仍然很顽固，而且已有托孤之意。”
叶赫冷笑一声。“哼！他倒想甩得清净！”
“直接杀了他不就好了吗？”修哈德不解地问。
“没那么简单。还有其他事吗？”叶赫皱皱眉，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修哈德突然咬咬唇，有些纠结地拿出一个信鸽用的小竹筒，将里面的消息纸倒了出来。
“这个，嗯，帝诺王宫里传来的消息。”
叶赫抬手去拿，修哈德却将手缩了回去。
“干什么？”叶赫眉毛一掀，对修哈德的行为有些恼。
“呃，陛下，你看了后不要太难过。”
叶赫瞪了他一眼，夺过消息纸。“拿过来，莫名其妙！”
“那啥……你看了就知道了……”修哈德缩了缩肩膀，小心地观察着叶赫的表情。
但是，叶赫除了刚开始出现一闪而逝的失落外，再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陛下……”修哈德谨慎地唤到。
“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修哈德结结巴巴地回答。
“你盯着我的脸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叶赫不耐烦地说。
“我以为你反应会更大点儿。”修哈德摸摸鼻子说。
“于他们两个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你去忙你的吧。”叶赫将消息纸夹在手上，淡淡地说。
修哈德咽了咽吐沫，看着叶赫淡定地走回蕾雅身边。
他拍了拍脑袋，腹诽道：自己的国王陛下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蕾雅眨了几次眼睛，才忍住了眼泪，勉强将内心的波涛汹涌压制住。
“好点儿了吗？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感情用事上。”叶赫冷冷地说。
蕾雅弯了弯嘴角，她的眼睛还有些红。
“抱歉，是我失态了。现在想从摩西那里寻找突破口恐怕不可能了。圣教主的暗藏势力，原异典的一班杀手，居然也没有一丝动静。”
她的语气已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叶赫不禁暗暗点头，接过了她的话。
“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大批朝圣者还没有散去，圣教主一直不出面，一主三宫仅我们两个面生的圣宫出现，民众的猜疑就更甚，控制不好会是很大的隐患。”
蕾雅说：“确实单靠我们两个，不足以安抚民众，如果夏芜能露一面的话最好。我这两天过去找他看看情况吧。”
“也好。”叶赫稍微低下头看着她，将手中的消息纸递到她面前。“你将这个消息带给他，他会更乐意帮忙的。”
“这是什么？”蕾雅接过一看。
她看了一眼，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将纸条攥在手心。
“是的，他看到这个会很开心。哈，不知道利奥亚述的须丸大公还在不在，突然很想约他喝一杯呢。”
蕾雅讪讪地笑笑。
“我也只是这么说说，不会真的去找他的。说起来，她差点就成了你的王妃了呢，我们在感情上都是可怜的人呢，真是世事无常啊。”
“你说错了。”叶赫轻轻地摇摇头。
“嗯？”蕾雅只是开个玩笑，掩饰下内心的张皇，没想到叶赫会这般严肃地回答她。
“如果我想让她做我的王妃的话，她绝对逃不掉的。不论之前，还是现在，我有这个能力。”叶赫一本正经地说。
望着叶赫漆黑的双眸，蕾雅心头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想到边境上驻扎着的大军，她一下子像是抓住了什么，又什么都抓不到。
回过神来，叶赫已经不见了。
……
如墨的夜色笼罩了苏哈，圣教主的房间里也是一片漆黑。
茉莉没有将毒素拔除，圣教主只能一直卧床。
他除了缄默不语外，该吃的时候吃，睡的时候睡。
突然，门外传来轻微的声响。
声音很轻，不注意就听不到，但圣教主却猛地醒过来，抓起了床头柜上的烛台，戒备地盯着门。
门轻轻地被推开，窜进几个人影。
圣教主突然微微一笑，将烛台放下。
“摩西吗？”他问。
“圣教主，圣宫他不能说话了。”其中一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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