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记起来了,你是戴拉王妃的小女儿,你还有一个姐姐,叫吉娜。嗯,她的两个女儿都很可爱。她最疼爱的还是最小的你。”
老侍女像是勾起了回忆,眼里泪光闪闪。
“你认识我母后吗?我并不是最小的,我还有个弟弟,当今的王子森。”希弥听出这名老侍女当年似乎和戴拉认识。
“森?”她撇撇嘴,“我只知道戴拉王妃有两个女儿,儿子嘛……”
她望着不远处的花圃,嘟囔了一句什么。
“你一直在这里干活吗?”希弥问。
她摇摇头答道:“我原来是服侍波耶王的,戴拉王妃来了以后我就跟着王妃。王妃她很美,比这里的花都美。后来……我就到了这里种花。”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希弥一心想知道当年的事,便追问到。
她用浑浊的眼看了眼希弥,“什么时候啊?很多年前的事,记不清了。”
她脸上挂上了一丝笑,和颜悦色地说:“我只记得,他们最喜欢到这附近的观景楼看日落了。观景楼的日落很美,夕阳照在这片花田中,金灿灿的。”
老侍女指着旁边一幢这附近最高的建筑物说,“公主你要不要去看看?就在那边。”
“真的那么美吗?那真是值得一看了。”
既然老侍女极力推荐,本来对这样的景致没有多大兴趣的希弥也有点想去看看,父母喜欢的景色是什么样的。
“好说,好说,你跟我来。”她招招手,头前带路。
她走得很快,希弥加紧了几步才跟上她。
但希弥没有看见的是,她转身时,眼底射出一丝阴鸷的光。
观景楼呈四方塔型,约有四层楼高,顶上是亭子造型,周围用低矮的栏杆围住。
此刻虽没有夕阳,但胜在高屋建瓴,视野开阔。
近处花圃常绿植物中间,偶有一小片盛开的花,贪婪地享受着日光浴,拼命地绽放着灿烂短暂的生命。
远处楼阁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十一月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拂面而过,让人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果然是个好地方。”希弥眺望着不远处,忍不住赞叹。
莎拉和银也被周围的景色吸引住了。
“是的,公主你往这边,站在这儿,你往下看。”老侍女引诱着希弥到台边。
“哪儿呢?”希弥走过去。
“再往边上点,你往下看。”老侍女悄悄将手放在希弥后背处。
她笑着脸变脸似的,突然变成一张狰狞的面孔,眼底的狠毒和紧咬的牙齿,像极了传说中索命的怨灵!
她的手已经准备好将希弥从这座高台上推下,但希弥此刻仍毫不知情,还在扶着低矮的栏杆翘首往下看。
“姆祖拉,住手!”危急关头,一声大喊止住了老侍女。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老侍女呆愣了下,然后一滴清泪从她昏黄的眼里流出来,手因为激动而发抖,。
“王……妃!”
戴拉不顾形象地冲过来,一把将希弥抱在怀里,喝问道:“姆祖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时希弥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老侍女哽咽道,“只有她死了,你才会没有了牵绊,才会幸福啊!王妃!”
“你糊涂啊!”戴拉的泪哗哗地流下,“她是我的女儿,我辛苦怀胎十月所生,她是我的生命的延续,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杀了她,就是杀了我啊!”
“我,我……”姆祖拉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跪下猛地磕头,“对不起,我以为……我错了,我,我,我……”
希弥恍然大悟,原来她刚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虽然很想问为什么,但她知道此刻最好不要插嘴,于是乖乖地任由戴拉抱着。
“你是要害我啊!”戴拉泣下如雨,情绪看上去非常不稳定。
“不,不是的,我从没有想过要害你!”老侍女拼命摇着头跪下来。
“自从在宴会上您救了奴婢一命后,您就是我的恩人!您的美貌和善良让我无比崇敬。
直到先王用了极不光彩的手段将您掳到王宫,我就一直自愿地陪在您身边,用我的方式来表达对您的忠心。”
希弥猜想过很多,但绝对没有想到戴拉竟是被波耶抢来的!
她无比的震惊,不禁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听两人的对话,不愿错过任何一丝有价值的信息。
“是的,你很衷心,但你也很偏执,当年要不是你……”戴拉越说越激动,双臂不禁收紧。
希弥有些吃痛,但说到这里戴拉突然停了下来。
希弥竖着耳朵等待,戴拉却没有再说下去。
“你也不会被罚到此受苦。”戴拉话锋一转,叹息着说。
老侍女坚定地说:“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那样对你,即便是现在,我也还是会选择去做的!”
“姆祖拉,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条命?”西亚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后,老侍女全身一颤,瘫坐在地。
西亚来到近前,眼睛直瞪着老侍女。
“你对她的忠心,是你残存于此唯一的理由。但是,除了自以为是的忠,你只会带给她灾难!”
希弥看不见西亚的表情,只是看到老侍女听到了这句话,露出了深深的绝望。
但她却异常的安静,没有反驳。
她抬起头,看看戴拉又看看西亚,倔强地说:“当年的事,我没有后悔!”
西亚叹了口气,轻轻地说:“事已至此,你还是走吧。”
老侍女嘴角弯起,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她站起来,艰难地迈出了一步。
“耶悉茗公主对不起!”
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说完后,她趔趄着走向楼梯。
“等等!”希弥突然叫到。
“嗯?”西亚转过身,脸上阴晴不定。
“呃。”希弥怎能放任这样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从眼前离开,情急之下她胡诌了个理由。
“她,她刚刚受了点伤。让医师给她治疗后再走不迟。”
西亚看向老侍女,老侍女没有转过身,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嘴角的弧度稍微缓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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