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志不同不相为谋,但他们两人谈诗论画,却也相处融洽。
也许因为两人都看透了一些事,也许因为两人都没有太多执念。
可多年之后,两人却终于还是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不知是时势逼人,还是有因而后有果。
冷承戚。
贺笠靖身子有些微微发抖。
当初他接到相爷那封密信的时候,心中就如同烛火燎肉一般疼了那么一下。
这冷承戚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可即便如此,他还有一线生机。只要投靠相爷,他以后依然能够稳坐其位,甚至,贺笠靖最为清楚,以冷承戚一身才华,他说不定能够飞黄腾达,达到他贺笠靖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然而冷承戚不识时务。
如果当时贺笠靖在冷承戚身边,他一定会好好劝一劝他,可惜当时贺笠靖已经是武明郡的郡太守了。
冷承戚携家眷逃亡,最后下落不明。
贺笠靖一直对此事念念不忘,派人四处寻找,没想到,最后发现他已经沦落到日日出入赌庄,变成了了无生机的废人。
贺笠靖当时不是没有想过马上捉住冷承戚,逼他交出手里的东西。然而他犹豫之后却没有出手。因为他心中另有打算,他还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武明郡中种种是非已经把贺笠靖弄的焦头烂额了,他现在如同走在悬崖边上,说不定哪天就会掉下去。而一个人身在悬崖边上,不单要小心自己脚下,更要小心自己身边。
能够将一个人从悬崖边上推下去的,一定是这个人身边最为亲近的那个人。
狡兔三窟,贺笠靖便让毫无关联的李渡恩监视着冷承戚。
没想到,纰漏竟然就从李渡恩那里开始了。
贺笠靖望着一步步走到他身边的冷承戚,心中暗想,这个人难道会在此时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么?王爷难道会在此时将那事情挑破么?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额角的汗珠也一滴接着一滴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时冷纤蝶也看到了父亲。
她心中暗惊,因为她以前从未见过父亲露出这样坚毅的表情。
明明已经瘦骨嶙峋,明明因为久病未愈而脸色发白,可此时的冷承戚,却比任何时候都有精神。
冷纤蝶急忙上前两步,挽住父亲手臂,皱着眉头唤道,“父亲,深更半夜的……让您受惊了……”
冷承戚弯起嘴角摇摇头,伸出那枯木一般的手拍拍冷纤蝶的肩头,小声说,“是为父拖累你们了。”
冷纤蝶一听这话,心中一阵酸楚,眼泪差点掉下来。
冷承戚轻叹一声,将冷纤蝶拉到自己身后,栖身跪倒,叩拜面前坐着的王爷杜亦霖。
“罪臣冷承戚,叩见王爷。”
冷承戚俯身趴跪在那里,久久没有起身。
冷纤蝶一看父亲跪了,她也急忙学着父亲的样子,在父亲身边冲着杜亦霖跪了下来。
杜亦霖放下手中茶碗,皱着眉头看看冷承戚和冷纤蝶,扭头又看看贺笠靖,再扫视一眼面前站着的其他官员,看过之后,他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杜亦霖可以肯定,整个屋子之中,知道冷承戚当年所犯事情内情的官员,应该只有贺笠靖一人。
“起来吧。”
杜亦霖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波澜。
冷承戚听到这声音,才直起了身子,可他并没有从地上起来,依然跪着。
“罪臣自知所犯之罪法理难容,王爷如何处置,罪臣绝无二话,但罪臣小女却与此事无关,求王爷手下留情,饶了……”
“哼!”不等冷承戚把话说完,杜亦霖便冷哼一声将其打断。
“你女儿的事情,本王已经全都清楚了。不需要你再多言。”杜亦霖瞪了冷承戚一眼,随即又冷眼看看望着他的冷纤蝶。
冷纤蝶悄无声息的拉了父亲衣角一下,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
冷承戚心领神会,闭口不言了。
这时杜亦霖站起来,走到贺笠靖面前,见他满头是汗,杜亦霖竟然挑起嘴角笑了一下。
“贺大人,这公堂之中是不是闷热难耐啊?”
贺笠靖吃力的扯出一抹浅笑,回到,“王爷也感觉到了么?没想到,还未入夏,却已经如此闷热,只怕天会有变……”
说到这里,贺笠靖直直望着杜亦霖的双眼,小声说,“也许是要下雨了吧?”
杜亦霖听到贺笠靖口中说出“天会有变”四个字,眼神顿时凛冽起来。
“哈哈哈……”不知为何,杜亦霖突然背起双手,朗声而笑,“外面乌云滚滚,若不下上几滴雨水,就算是天上龙王,也难免被人耻笑了。”
说罢,杜亦霖一指跪在那边的冷承戚,问贺笠靖,“那个人,贺大人应该还没忘记吧?”
贺笠靖见冷承戚正冷眼望着他,便抬起手来,冲冷承戚一拱手,口中道,“这位冷兄当年与本官同榜提名,后任兵务司四品侍郎,听说他不知犯了什么律法,带着家眷弃官而逃……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贺笠靖嘴中这么说着,脑袋里却想着杜亦霖所说的雨水到底会是什么。
杜亦霖听了贺笠靖的话之后满意的点点头,走回去坐下,重新端起茶碗,掀开盖子一看,茶碗空了,他点手叫冷纤蝶过来。
冷纤蝶满是疑惑的起身走到杜亦霖身边,没想到杜亦霖竟然压低声音对她说了一句,“让你父亲别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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