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若？他不就赐了路陆赤焰狐尾吗，没说让她为后，还是为君啊。圣旨，圣旨何在？”段花容抖抖肩，嬉皮笑脸地把奚若那一段赖掉了。事实也是如此，奚若从来无意于要封路陆为后。“你不一样，你跟路陆携手上过逐月台，三礼拜过晓月。在狐族，你们是合法夫妻，谁敢妄自菲薄？史官都当众记了一笔，能不算数？”
沛纳川勾唇一笑，简直要对段花容顶礼膜拜了。耍赖皮的功底，他自愧不如。
段花容拍他肩头，调笑道，“别成天臭着一张脸。就算众口非议，你们做不了夫妻，你就不会偷情吗？”
“你……”沛纳川一脚踹上段花容。段花容踉跄两步站稳，笑得更乐了。眼看沛纳川又要踹上他，他赶紧躲得远远的，嬉笑道，“双修，双修……你们可以双修，没说大祭司不能双修的。”沛纳川收手，眸光正经地望着他身后地方，不动声色地掩饰了偷笑的痕迹。
“要不要那么直白？段哥哥，一会儿不见，你就要勾搭我家夫君双修了？我是不是该放你们假了？”身后那娇滴滴的声音，不是路陆是谁？段花容直觉得后背如芒，绷着一脸无辜，转身瞧向路陆。“你，你不留慕徵吃个晚饭？”
“我还留她过夜呢……恬不知耻！”路陆可不咋地不待见慕徵，“嘴上说着慕月兮，眼睛尽瞅着我家夫君。要不留着她祭祀轩辕坟，我恐怕要挖了她的眼睛，割了她的舌头才能解恨。”
哟，说得……！真绑了人来，戳她一刀子都嫌自己暴虐吧？
段花容暗暗偷笑，他跟沛纳川说的那一段，没跟路陆提起。当下回了路陆昨夜询问小女巫的事情。
那名做了段花容侍女的小女巫，名叫鬼犮。她不知道自己生于何处，来于何处，从小就被养在九凤堂的地宫里。每每新任堂主继位，都要将她供上香案，据说这样可以通天通灵。
前些日子天命玄鸟带她出了地宫，在一处废墟里巫祝降神。神灵附到鬼犮身上，好像去了个尘世的小院。她的身体和灵魂都由附体的神灵操纵，脑子里一片混沌，具体怎么的，她也记得不清了。她能确定的，就是在那小院里她见过狐君和沛大人，还说自己是沛大人的通房大丫头。其余事情，她都说不清楚。
出了小院以后，她们奉命去忘川血河寻找狐帝玺印。她独自在血河与恶鬼撕咬了七天七夜，才寻到那方玺印。那些恶鬼咬她，撕下她身上皮肉来，她险些被撕成了白骨。她以为自己会死，等她带着玺印游上岸时，身上的皮肉竟然一点点长了回来。
再后来，她就奉命送了玺印来白鹭浦。
至于她被天火焚身以后，要去北境的哪里灭火，她也不知道。
“鬼犮……合起来就是‘魃’字。简直一点悬念都没有。”
“新任堂主继位，都要将她供上香案，通天通灵……她一小女巫，受得起如此大礼？”
“独自在忘川河底与恶鬼撕战七天七夜……回到岸上，皮肉还能一点点长回来……”
“天火焚身……”
路陆念叨着心中推论，众人心里都已有了答案。那叫做鬼犮的小女巫，就是女魃。如此身份，她却并不自知。
“将臣不是还封印在梧桐吗？等月圆之夜，让她去试试，把那妖孽给我收了。她若降得住，正好帮我们拔了将臣那根毒刺，顺便证实一下我们的推论。”猜出小女巫的身世，如获至宝的路陆，迫不及待的想看她大显神威。
段花容唏嘘一声，险些仰天长啸，“她若降不住，我还得再遭一回雷劈，引天雷地火去封印将臣。”
沛纳川幸灾乐祸地偷偷竖了个大拇指，称赞他家夫人英明。
路陆偷偷与沛纳川对了个眼神，冲段花容道，“段哥哥，你真是笨诶。我教你的，你拿去教她就是了。让她引天雷地火去封印僵尸，你在一旁看着不就完了？她现在是你侍女，你的话她肯定听的。你封印将臣顶多能管十年。她若真是女魃，一旦将臣被她封印，千年万年都别想出来，除非她亲自破印。”
段花容眼珠子一轮，昵着路陆，心里的愤恨烧得自己七窍冒烟，“她心情好封印了我怎么办？我不得万万年被她封印着？”
路陆心里默了一句话，“噗嗤”一声笑岔了气。介于段花容的眼刀子，她才收敛了些。
段花容杀人般的眼神，逼得路陆说了心里话，“你可以考虑双修。收了人，再收了心，我也好让她代步青云管管兵部的事情。”此话，算不算以牙还牙？
“你……”段花容急了眼，还不敢跟孕妇动粗，只能咬牙瞪着路陆。指着路陆的折扇，在他手里抖得不像话了。
“你要嫌弃的话……”君成戏可还等着呢。女魃是四大僵尸始祖之一，能得她辅佐修炼僵尸道，随随便便修个尸仙不成问题，尸仙之后修出尸灵，便可不用再做僵尸。
“不嫌弃。”段花容一咬牙，硬是接了那滚烫的糍粑。他嘴上说不嫌弃，眼睛还等着路陆，手上扬起的折扇恨不得在她头上敲个菠萝蜜。
风水轮流转……！难怪沛大人笑得那么邪恶。先前他跟段花容言语的那一段，恐怕路陆早就听了去了，不然不得如此黑他。无量岛的符蝠耳，果真厉害！
沛纳川按下段花容手中指着路陆的扇子，正色道，“鬼犮的事情，花容知道怎么处置。你跟慕徴聊了一下午的慕月兮，是打算要哪样？”
“附身鬼犮的神灵是慕徴。我在千味坊见过她的分神。让鬼犮去忘川河寻狐帝玺印的，也是慕徴。她早就知道这姑娘，是黄帝女儿女魃。”
“慕徴看你，眼里全是慕月兮。她附身过鬼犮，鬼犮身上留着她的一些执念，所以才会有意于你。她让鬼犮来送玺印，分明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女魃昨日转了心念，喜欢了段哥哥。慕徵今日就来找我说慕月兮。”
“我不问你如何处置，你到来问我？”
路陆扬眉质问，问得沛纳川哑口无言。他什么都没做，怎么还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呢……
沛纳川张了张嘴，不知道说哪句话好。还是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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