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路陆花了十个铜板打电话给季远诉苦。次日一早,季远马不停蹄地赶来陪她喝酒。
喝空了酒坛,醉醒了人生。睡到酒醒,路陆大赞季远厨艺了得,奉承他可以进宫当御厨的,顺便玩笑一句,“我们两要是开个私房菜馆,方圆几千里的吃货都要慕名而来。”
第二周,季远辞职了,带着他所有的存款来找路陆开私房菜馆。他早在东洋念书时,就见识了小金主赚钱的本事。国内不像东洋那样开化,容不得女人靠本事赚钱,偶尔见着几个也是极少数的。
他偶尔笑她财迷,财迷的好处就是从不缺钱,自己能把自己养成公主。自打他们认识以来,就没见过她缺钱,谈不上大富大贵,也攀不上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季远时常羡慕路家,他说“养女如斯,此生足矣”。
回国后,路陆找了份安稳工作,那工作充其量是安慰哥哥无谓的担忧。这年头,革命闹得厉害,路朗担心她热血过头,想让她有个安稳工作稳稳心性。
遇上渣老板,她不甘心,纯属正常。凭谁十年寒窗苦读,也不愿受这委屈,毕竟是背锅的冤。男人姑且不能受这委屈,何况她一姑娘家。她一耳刮子刮老板脸上,辞职不干了,这霸气,多少人羡慕不来。不卑微,不自贱,不得拿钱说话?小金主不差钱……!
她那霸气,季远都羡慕,能求个跟她合伙的机会不容易。她开了口,就算是酒喝多了说的醉话,季远也不愿轻易放过。
他笃定自己不会亏,将存款悉数交了路陆。
路陆不敢辜负兄弟一片苦心,卖了自己刚缴了定金的小公寓,跟季远一起开了千味坊。那小店开了三年,开得红红火火的,小日子也过得舒心。
往事回头翻,翻成故事。故事往前写,写不出期待。如今的千味坊,早已物是人非。几番辗转,往事幕幕回首,懂了真心,却留不住真情。他俩阴阳相隔,此情此景几时还能再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给她保护。她只恨这哥哥不是亲生的,不能磕头拜祭。若是能……
若是能,又怎样?她始终辜负了他的守护……
每次见她下厨,季远都是那句,“大小姐,出去等着吧。”
……
哧,锅里的热油冒着烟。季远认真翻着锅里的菜,问她,“想什么呢?”
路陆笑笑,不语。
季远嬉皮笑脸地打趣路陆,“看上哥哥就直说,别用那种眼神瞧我。”
路陆抬手假意掐卦,嬉笑道,“有朵桃花在等你,你去赴约吗?”
季远侧脸,白了路陆一眼,“只要桃花不是你,我就去赴约。”
路陆唏嘘一声,“我还入不了你法眼?”
季远翻着锅里的菜,不屑,“我喜欢女人。你是吗?”
“……”
路陆默默走了。兄弟,还是兄弟。
季远在后院摆了八仙桌,上菜,请客。
简单几个小菜,却十分精致。
院中北向一张香案,案上四个牌位:黑无常,白无常,季远,巫马梓涵。点上香蜡,供上饭菜,餐桌上多了几份差爷们的供品,跟香案上供的一样。
“路小陆,你存了多少坛醉罗汉,地窖都快塞满了?我记得你不贪酒的。”季远抱了两坛醉罗汉,供上香案,桌上多了两坛醉罗汉。他使点儿鬼术,身后两坛醉罗汉悠悠地飘到沛纳川跟前,这两坛不是供品。
“我几时存酒?你买了我才喝的。”路陆喝酒却不贪酒,少有存的。
沛纳川握了路陆的手放在膝上,“醉罗汉是千味坊的开山酒,我还了你千味坊,不得存几坛醉罗汉一并还你?”
听他那话,路陆险些一坛醉罗汉仰头干了。
沛纳川按住酒坛,没准她喝酒,“你先别喝,喝多了当心算不清破阵的时机。”路陆茫茫然,不是说存了一并还她吗?怎的不准喝呢?“你那点儿酒量我还不清楚?小半斤就能糊涂。破了阵法再喝……”
沛大人今日逻辑不对,小半斤才糊涂,喝一两口怎的?路陆满脸疑惑地瞧着他,他浅笑两点梨涡截了自己的话尾。路陆收手放了酒坛,依言不喝。
宾客入座谈笑晏晏,就是请了黑白无常的寻常家宴。院子里的鬼王圣婴,院子外的鬼影绰绰,敌不过人间几分烟火。白无常说,从未受过如此美味的供奉,大赞季远厨艺了得。路陆喝茶喝到半醉,封了季远个绰号“忘忧厨神”。她金口御封,将季远封成了冥界小神。她忘了自己是幽冥司的公主,不能随意封人绰号。季远初入幽冥司时,阎君算准他有封神的机缘,没想这机缘出自路陆之口。
众人酒上兴头,鬼王圣婴“哇哇”的大哭起来。众人吃,不给他吃,嘴馋!
“还让不让人好好喝酒?”季远火大,掐了三官杀鬼决,要去收拾那圣婴。路陆赶紧压住他的手决,望向鬼王圣婴,笑道,“别动,我有办法。”她起身去厨房,又抱一奶瓶出来,比先前打碎那个小一号。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季远知道她有收瓶子的癖好,没想到竟收着两只奶瓶,无奈道,“你今日真要奶了孩子,才肯罢休?”
路陆摇晃着奶瓶朝鬼王圣婴走去,“六个大人加起来好几千岁,欺负一奶娃娃,还不给饭吃,不觉得过分吗?”
过分?好像,是有那么点儿过分……
“小公主,不要相信鬼话。鬼话信不得的……”黑无常劝诫路陆不要过去。
“哥,他还不会说话呢。”白无常拽他衣袖小声提醒。
“……”好不容易说句话的黑无常,被他妹妹半句话噎到卡壳。
路陆蹲在鬼王圣婴面前,摇摇手里的奶瓶,“小鬼,馋了吧?想不想喝奶?”
鬼王圣婴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抓奶瓶,被路陆躲开了。抓不到奶瓶,他急得暴跳。“嗷呜”一声,想去扑路陆,可惜被枷鬼决锁住,挣脱不了。路陆提笔在他眉心画了个镇鬼符,他龇牙列齿地被镇在原地,动弹不得。
路陆掐了个奇怪的手决,亮在鬼王圣婴面前,“失传已久的菩提杀,我还没有用过,要不要拿你试试?”鬼王圣婴不知道什么菩提杀,但是路陆手决上的杀气隐隐可见。这个手决绝不比枷鬼决和镇鬼符来得轻松,他被吓得气焰全无,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透着孩童本能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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