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一柏似乎跟他母亲心有灵犀,端着水杯走过来一边说道:“妈,我不辛苦,我觉得我很充实啊,我现在的社会经验对以后的工作面试也有很大帮助的。”程一柏笑着让他母亲放宽心。他并不是故意这么说让他母亲放心,上高中的这半年来他确实遇见了很多跟之前不一样的人和事,长礼中学的师生都很有素质也很优秀,虽然也有过一些风波,但都有惊无险度过了。他还认识了很有趣的朋友,想到这里他脑海里出现了中午林西薇替他出头教训人的气鼓鼓的生气样子,不禁莞尔一笑,那些鄙夷和讽刺他从小经历得多了,除了当下有一丝激愤情绪,过了之后却完全不当一回事。然而却有这么一个人,为了他不顾礼仪和风度,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捍卫他的自尊,这种感觉很新奇,比他第一次收到礼物还要激动。
另一边厢,贺祎和李大明两个人背着大大的双肩旅行包正跋涉在漫漫黄沙的不知名公路上。由于两人都对坐地起价的无良司机嗤之以鼻,最后选择了徒步穿越这块戈壁滩。
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好不快活,仿佛苍茫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蓝得毫无杂质的天空将边界线一直延伸到地平线,海天相接,在莽黄的黄沙里依稀矗立着几座零星的村落,点缀着一望无垠的戈壁滩。贺祎拿着单拍个不停,西北沿线的风景太美了,直教他们目不暇接连连赞叹。徒步走累了就在路边坐下休息,仰望天空将这个身子交给大地,以天为盖以地为席。
“哎,李大明,你......跟宋思涵怎么样啦?”贺祎将双手枕在后脑勺看着纯粹的晴空问道。
“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李大明曲起膝盖坐着,双手撑在身后,听到贺祎的问题扭过头回答道。
“我就是随口一问。”贺祎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她最近挺忙的。”李大明搪塞了一句,其实他最近也没怎么联系过宋思涵。
“那是,她还要考朱丽叶不是么。”贺祎不小心说出口。
“你怎么这么清楚啊?”李大明狐疑道。
“我听你说的呀!”贺祎只好随口编了一个拙劣的谎言道。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李大明依旧满头疑问道。
“哎呀快别说啦,我们还得赶路呢,要不然天黑了我们都没走出去。”贺祎见应付不过去只好起身收拾背包吆喝继续赶路。就在他俩即将走出沿线戈壁滩,到达他们预定的旅馆的县城上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
“贺祎小心!”李大明看到前面一辆飞驰过来的越野摩托车,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他往马路上靠,自己却因来不及躲闪被撵到了脚背和划伤了小腿。
“大明你还好吧?”贺祎焦急问道,同时还不忘冲着摩托车的主人吼道“你没长眼吗?这大马路上人这么多你赶着去投胎啊!”说罢也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他一把背起李大明往县城的卫生院赶去。
于是这个夜晚,李大明在卫生院里被缝了四针,疼得他咧嘴直吸气。而贺祎则内疚无比,是他在走路的时候不看路,在翻看单反上之前拍的照片,如果不是李大明那一拽,那么要缝针的就应该是他了。
回去旅馆的路上贺祎依旧驮着他走,同时内心五味杂陈。
“别内疚了兄弟,我从小这些伤受得多了,我压根不当一回事。”
“我知道。“
他内疚的是面对李大明仗义真诚的品格,和他坦荡的内心,他却藏着不一样的心思。他之前与李大明为了宋思涵的事情悄然生了些许嫌隙,今晚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李大明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有什么事都会替他出头,甚至为了他三好学生的模范人设,一些一起做的事情也会在大人和老师的责备下李大明一个人扛下,却毫无怨言。
喜欢一个人和拥有一个好兄弟本来就不应该冲突,只要他们能够有开心,成全虽然很难,但是贺祎也会努力压抑自己的真心尽量做到不露出半分端倪,这是三全其美的事,在他将李大明扛入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想的最后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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